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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2 / 2)

蒋弥正想着,就感觉自己的右手臂被人碰了碰。

蒋弥偏头看向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程绽,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程哥?

程哥收回放在蒋弥手臂上的视线,蒋少爷,你手臂上现在不会疼了吧。

蒋弥摇摇头,不会了。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看着程绽,程哥,昨天晚上你给我抹药了?

程绽自然的点点头,是的,蒋少爷。

蒋弥笑起来,那就谢谢程哥了。

程绽静静瞥了蒋弥的唇角一眼,喉头微涩,然后他别开身子,端坐在那,蒋少爷不必谢我。

蒋弥倒也没多想什么,继续听蒋悍和秦之山交谈。

蒋弥能明显的看出秦之山的心情越发不悦,对于蒋悍的关心也全然没有受用的感觉。

到了下午四点多,秦之山就直接让人上了饭。

恐怕是厨房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菜上的也不多,也没送酒水过来,似乎是不愿意延长这场饭局时间。

众人草草吃完晚饭,蒋悍似乎还想和秦之山再聊聊,但秦之山以身子不适就给推辞了,然后又说晚了回去不好让蒋悍他们也早些回去。

蒋弥走出秦家大宅的时候,都能感觉出秦之山那股强烈的郁气。

程绽看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和秦之山交谈处理,就没有离开,而是先把蒋弥和蒋悍送到宅门外边。

蒋弥临走前冲程绽摆摆手笑道:程哥,再见。

程绽眸间难得带上几分暖意,伸手理平蒋弥有些翘起的衣角,蒋少爷,路上小心。

程绽青色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腕纤细,骨节分明,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冷白,甚至都能清晰可见其中的青色经络。

蒋弥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然后坐车随着蒋悍一起离开了。

程绽目送蒋弥的车子开远,低头将袖子的内扣系紧,在踏入秦家宅子的时候,他眸间的几分暖意消失殆尽,唯剩蚀骨的寒凉。

他刚走入主厅的时候,秦之山就在那里咳嗽,有仆妇立刻端了痰盂过来,帮秦之山拍背顺气。

过了会,秦之山用清水漱完口,喘着气慢慢平缓气息。

他耷拉着眼皮看向了程绽,人送走了?

程绽垂眸道,是。

秦之山一听人已经走了,立刻就开始发作起来,拿起手边的茶盏摔了出去。

蠢货,蠢钝如猪!就那种没眼色没长进的东西还能混的风生水起!说着,似乎又被刺激到了,胸口剧烈起伏起来,仆妇赶忙来给他顺气。

茶盏被摔在程绽脚旁,瓷片碎裂开来,响声刺耳。

程绽面容平淡的看着,复而抬头,还请秦先生注意身体。

秦之山似乎也慢慢冷静下来了,手又指向内院,里面的也在给我闹,谁都不给我一天好日子过!就因为我老了就都敢爬我头上了吗!

程绽没有搭话,只任由秦之山一通发泄。

完了之后,秦之山半靠在椅子上面,耷拉着眼皮,你最是能说会道了,你去内院给我劝劝,她死了没关系,但绝不可糟践她肚子里的种!

程绽垂眸应了下来。

也没人过去给他领路,众人似乎都习惯于这副场面。

程绽轻车熟路的一路往内院过去,就看见有人双手抱头蜷缩在院门前发抖。

程绽半弯着腰,轻轻拍了拍那人,林先生。

被称为林先生的男人一抖,然后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张青青紫紫伤痕交错的脸来,程,程先生

那男人试探的喊了一句。

程绽很有耐心的继续微笑点头,是我。

男人在程绽的安抚下慢慢停止颤抖,缓缓的爬起身来,满身的尘土都没有拍。

程绽看他一眼,秦小姐呢。

男人听到这话,顿时双目含泪的摇摇头,嗫嚅着道:她,她不太好

程绽颔首,我去看看秦小姐。

程绽走到院子里面,推门而入,屋子里面熏着香,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像桌角床沿这些稍稍锐利的东西都被布厚厚的包起来了。

床上垂着浅色的床幔,里面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程绽站在原地喊了一声,秦小姐。

人影就忽然顿住了,接着就有镣铐相撞的沉重声音响起,你是谁,你是谁!伴随着女人的急促斥问声。

是我,程绽。

女人立刻就像被安抚了一样,程先生程先生

程绽缓缓几步走进床边,秦小姐,你近日还好吗。

女人啜泣的声音从床幔后方传来,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我要走

程绽听着女人的哭泣声,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动容,秦小姐,你现在走不了,哪怕侥幸出了冬城,也会被抓回来,你不是知道的吗。

女人自顾自的哭泣着,我要走,我要走啊

你当然会走,但不是现在。程绽的眸子泛着冷。

等程绽回到主厅的时候,秦之山正在喝药。

浓烈刺鼻的药味闻着就使人一阵阵的反胃酸,可秦之山却当宝贝似的喝的呼呼作响,一会之后,碗里面一滴的褐色药汁都没有剩下。

他把碗放在一边,仆妇上前来把碗收走。

秦之山紧盯着程绽,劝的怎么样。

秦小姐现在心情已经有所缓和了,正睡着呢。程绽浅笑着回答。

秦之山顺利被安抚下来了,叹息般的道:还是你办事最好啊,日后我老了,这秦家还得多靠你帮衬,我那几个兄弟都是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撑不住的。

曾经秦之山正当壮年的时候,秦家莫说在冬城了,在这周围地界都是如日中天难以撼动的存在,可到了如今,却已有衰败之势,内里都被掏空了许多。

只是,秦家家大业大,能人却少,秦之山慢慢老了,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能顶起秦家。

秦之山的几个兄弟连带着几个已经成年的侄子都对秦家掌权人这个位子虎视眈眈。

秦之山总是夜里都烦乱的睡不着觉,人越发的老了。

但秦之山一想起蒋悍连带着蒋弥,心里就堵着一口郁气难以消解。

明明蒋悍当初不过是个给自己打杂提鞋的东西,现在慢慢都能爬到自己的头上了,当然,这仅仅只是一部分他现在厌恶蒋悍的原因。

秦之山手指向程绽点了点,准备做的怎么样了。

秦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程绽眸光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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