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弥有些不适应的略退半步,这是他三年来遇人处事之间唯一一次后退。
不知会于你,你便不喜我来吗。程绽的声音很低。
那瞬间,蒋弥似乎在自家谪仙般的师尊身上感觉到了些许邪肆之意,仿佛自家师尊比自己更适合呆在这魔殿之中。
但这绝对是错觉,蒋弥气息匀缓下来,非是如此。
程绽眼神轻掠至蒋弥身后,一方暗色床幔罩着的血玉大床就在大殿的中央。
这大殿除了些许魔界机要人物外,外人摸门不着,所以蒋弥也不在乎床放在大殿中央。
不请我坐吗。程绽抬眸看他,似问似邀。
蒋弥反应过来,的确还没有请自家师尊坐下来。于是,蒋弥让出了魔殿中唯一的一把座,也就是蒋弥方才所坐的那个白骨堆砌的王座。
蒋弥偏开身来,请坐。
程绽垂眸看着那个白骨堆砌的王座,浅色眸子微烁,但还是静静坐了上去。
蒋弥看着自家师尊,还是觉得哪里古怪了许多,这三年来,他尽量不去打探修真界尤其是归清门的所有消息,但很多事情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的传开。
蒋弥从黑嵬口中得知了,在修真界有一个奇才,只五百岁的年纪就已突破了元婴,并且又在短短三年之内一举渡劫成功,位列修真界仙尊之一。
黑嵬还拿这个事情过来警醒蒋弥,让蒋弥就算炼化了当年魔君的元丹,也不能懈怠修炼。
蒋弥倒没听进去黑嵬后面的话,他只是察觉到那个修真界奇才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就是师尊,如今看来,倒是了,程绽现在的修为蒋弥都有些摸不透,看来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吧。
但怎么说一个仙尊来找魔君都绝不是件好事,便是对归清门,对程绽本人施加的流言蜚语都是难以承受的。
蒋弥思虑片刻,还是开口说了,你如今可是位列仙尊,若是的话,总不该与魔界这般冒然往来,于归清门门誉也非是件好事。
程绽抬眸看向蒋弥,虽然眸间仍是含着柔和笑意,但一丝寒凉却顺着蒋弥的脊梁蜿蜒而上,我确是位列仙尊了,但做什么,还轮不到他人置喙。
程绽说完这话,只继续开口,只听说传闻魔君殿下荒淫无度,日夜笙歌,可是如此。
蒋弥在半年前确是被传过这样的事情,说他掳男掳女,都还是些貌美的男女,但那些男女却是当初被魔界的人给抓来的,都受过折磨。
而蒋弥做的只不过是救出那些凡间男女,特派人好生照看着,不让任何人去打扰,却不曾想传闻愈演愈烈,竟被扭曲成这般了,蒋弥心下都觉得无言,但还是实话实说了。
当然不是,不过都是我救下养伤的凡人罢了,早已经送回凡间了。
程绽眼角微微上翘,只说了句模棱两可的是吗,便没有下文了。
魔殿中又沉寂了许久,蒋弥实在不知道还说些什么好,三年前赤陵的事情历历在目,他总是忘不掉,又总觉得难以忘怀,那件事情又非是谁的错。
蒋弥又想了些其他的事情,却不见身前坐着的程绽眸间愈发浓稠晦涩。
直到蒋弥的手腕脚腕间感受到一丝冰凉,低头去看,四个银色的镣铐出现在了上面,蒋弥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惊愕,他从未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四个银色镣铐的另一端被一缕灵力栓在地上,蒋弥下意识拽了一把,竟然丝毫挣脱不动,蒋弥体内的魔气渐行渐缓。
蒋弥就是傻子也能察觉到不对劲了,这之前绝对有动手脚,他忽然想起了先前在程绽身上闻见的那股寒松香气,可容不得他再继续细想。
程绽却站起身来,环住了蒋弥黑衣之下的腰。
离的近了,蒋弥才察觉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这让他已经无暇顾及身上的镣铐了。
你身上怎么有魔气
蒋弥金色瞳孔缩紧,且那魔气不是普通的魔气,而是
心魔。程绽抬头,回答了他,墨色长发与蒋弥的灰色长发两相交缠,难解难分,这心魔已经盘踞三年了。
蒋弥这才看见程绽眸间闪过了妖异的红。
你为什么会有心魔蒋弥控制不住的喃喃发问。
程绽用暖玉般的纤长手指摩挲蒋弥的眉眼,然后滑落至唇间,没有再回答蒋弥的问题,只是哑着声道,这些话以后我会慢慢说给你,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23章 《高冷仙上的白兔妻》恭喜魔君喜得
蒋弥看着程绽双手攀上自己的肩,雪白的长袖似流水般的滑落,露出白皙的无暇玉臂,衬着蒋弥的黑衣,瓷白的光微微刺痛蒋弥的眼。
程绽似笑非笑,眼中醉人的红慢慢晕染开来,带着沉沦之意,与蒋弥的金色瞳孔两两相望,程绽昂起脖颈,想去吻蒋弥的唇角。
但蒋弥却下意识的偏开了,程绽顿了顿,头微微垂下,面庞隐在暗处,看不清神色。
我知你不愿,才用了这般的法子,但,因心魔肆虐之故,我控制不住只这一次,日后我们再便不复相见
程绽的声音低弱,身躯轻颤,墨色长发披散肩头。
较之三年前的清冷孤高的模样,如今实在是放足了姿态,仿佛动心动情,跌落凡尘的高岭之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万般请求都能应了他去。
蒋弥微微皱起眉头,还是发问了,只,这一次
这仿佛意动退让的话让程绽复而抬首,眸间皆是融化的皑皑白雪肆意流淌,眼尾又浅翘起来,挂着红,自然。
蒋弥过了会试探的伸手去揽住了程绽的腰,如今亲手触到,才发现实在是盈盈一握纤细的很,接着把人往怀中带去,骨节分明的手顺着怀中人的脊梁一路按压轻抚,像是在描绘着什么一样。
镣铐的铁器碰撞声响起,显得气氛愈发旖旎难解起来。
程绽在他怀中嘴角勾起意逞的笑来,身子瑟缩,又不由自主的放软,如融雪般的倚在蒋弥的怀里。
蒋弥手一路到了程绽的后颈处,轻轻掐住,迫使他抬头。
然后蒋弥低头,他眉骨较突,更显深邃,金色眸子只装着你的时候,又像是无底的漩涡,勾着拉扯着你。蒋弥侧到程绽右耳处,高挺的鼻梁若有若无的轻触着其小巧的耳垂,又有些恶劣的呵气来。
程绽的耳垂霎时红了,仿佛能滴血下来,但却又靠蒋弥的唇愈近。
你不若坐在那个王座上面,嗯?蒋弥低声诱哄着。
程绽已经意动,眸间朦胧,只喃喃道,好
等刚坐在王座之上,程绽的腕间便立刻被一道黑气缚住,那黑气很短,迫使着程绽只能坐在王座之上,连身子都站不起来。
程绽眸间立刻清明过来,霜雪重覆,但还是噙着笑意看向蒋弥,你这是做什么。
蒋弥方才的沉沦之态,已经不复存在,手腕一动,镣铐坠到地上,发出叮当的刺响来,双脚脚腕上的镣铐也是这么解了开来。
如今又非是你一个人是仙尊了,我亦是个魔君。这么多的修为可不是白涨的,上任魔君的元丹也不是白白炼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