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波动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秦谨已经换了衣裳。
从屏风后走出来，挽着袖边，“算是作为兄弟你听我一句劝，离开皇城，别卷进那些人之间。”
“已经晚了。”
从他知道自己和秦谛的关系，从他见到秦谛盯着那张脸在阳光下生存，他却只能遮住脸过活。
凭什么？
北笙一拳砸在墙上，胸口起伏的迅速，“自从我回来，我就没想过躲开这些争斗，只是秦谛除了我，你们谁都不能动。”
“明早秦谛就会回去。”
房间里的秦谨松了口，不是因为什么兄弟感情，只是觉得自己和外面的人一样，都没办法彻底放下。
“唉。”
秦谨叹气，伸手扯住莫晓晓，“你说我这样到底对不对？”
“想做就去做就好。”她低声，脑海中尽是秦谨跟她在庄子外，一个人站在月光下的孤寂模样。
是从什么时候，他会展露出这一面给她？
莫晓晓记不起来，却觉得这样的秦谨才是个活着的人，也有七情六欲。
靠着他的秦谨面对着她的小腹，闭上眼睛，好听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羽毛搔莫晓晓的进口，勾人的慌。
秦谨却完全不自知的开口，“我对他没什么感情，若是让我杀了他，我也不会有一点犹豫。”
他只是想到了自己。
跟北笙相似，他也是被皇城中那人厌弃的孩子，要说不同，大概就是厌弃北笙的是亲生母亲，厌弃他的是亲生父亲。
“当年我在宫中过的不算艰难，有母亲和舅舅的人照顾我，但秦云涵始终认为我不祥，放任整个皇城的人忽视我。”
秦谨也因此，连皇子就读的国子监都没去过。
那几年的他一直在自己的宫里，像是一只被忽视的刺猬，见谁扎谁，又一直期待秦云涵会看看到他。
“嗯。”莫晓晓轻声，表示自己在听。
秦谨这才继续开了口，“但是我等了五年，他始终没来看过我，倒是给我送来了一个弟弟，生着蓝眼睛。”
“我问过照顾我的人，为什么把他送来了这里，毕竟母后在我出生前就死了。”
跟他一起。
就注定被秦云涵厌弃。
“不过奴才告诉我说，那个弟弟叫秦谂，因为生了跟梅贵人一样的蓝眼睛，整个皇城都认为他不祥，不肯抚养。”
“可你不是在兴安山长大的么？”
莫晓晓开口，原主的记忆对于秦谨这个人很模糊，只是记得秦谨年纪很小，就不在皇城了。
秦谨坐起来，笑笑继续道，“当年遇见秦谂，他跟我说，他听到云贵妃买通了我身边的人要杀了我。”
那天，他和秦谂什么都没吃。
饿了一夜，让人给兴安山的安家捎了信，第三天一大早，安家的人就把秦谨接走，也给秦谂留了人在身边。
“所以我和秦谂的关系，要比和其他人好得多。”
秦谨勾起笑，伸手为她拉过被子，“不过跟你说这么多，你就不担心我什么时候觉得你知道太多杀了你？”
“你要是会这样，早在我能从植物那里知道消息的时候就不留我了。”
白了一眼秦谨。
莫晓晓打了个哈气，闭上眼睛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