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很冷,可我帐子里很暖——要不,留下?”
那种浓烈的千星香气,让人说不出的目眩神迷。
我顿时一愣。
那个娇媚的声音,又有不容置疑的威慑。
几乎跟慈禧太后或者武则天一样,盛气凌人,让人几乎不敢拒绝。
她的紫气极其强大,摄人无形,简直跟能迷人心窍一样,如果是普通人,大概当场就腿软跪下了——好比遇上精怪的书生,身不由己。
好在,我已经不是普通人。
我把手往外一拽:“我得回去了。”
那只手有些意外,也并不情愿松开,可似乎顾忌斩须刀,还是勉强松开了:“也好。那你就养精蓄锐——这件事情,不争早晚。”
我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
出了屋子,那种香气稍微散开,我站在风口猛吸了两口凉空气,那种感觉才给压下去。
跟迷香一样,十分不舒服。
身后一阵脚步声,是九终山那些侍奉漱玉师姑的青年。
他们看我的眼神,十分复杂。
我忽然就想起来,漱玉师姑叫我一个人留下的时候,他们那种眼神了。
还有——之前让我离漱玉师姑远一点的那个青年,是怕我争宠?
妈的,难不成,他们跟漱玉师姑,是那种关系?
这不就是富婆和小鲜肉吗?难怪一个个长得头是头脸是脸的。
卧槽,也是开了眼了。
我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这也太猎奇了,邪祟这样不奇怪,堂堂一个大前辈,有这种凡俗的欲望?
不光如此,我想起来了漱玉师姑的种种做派,哪一样,都不像是个先生。
一般来说,这些大前辈活的长久,应该是见惯了大千世界的真相,存天理灭人欲,这个漱玉师姑可倒好,离经叛道。
说起来,她原本跟三清老人是同门,现如今反目成仇,又据说是因为犯错被逐出龙虎山,难道也是因为这种做派?
正寻思着呢,一只手搭在了我肩膀上。
程狗。
他仔细的盯着我的眼睛,一只手就想掐我的人中,我一把拦住他:“不孝子谋杀亲爹?”
他呸了一声:“孝道让你就着煎饼果子吃了?你爹是担心你,怕你坠入温柔陷阱。”
“怎么个意思?”
他往那些青年所在的位置一甩下巴:“那个师姑,可折腾死不少小伙子了。”
毕竟他二郎眼管用的时候,比我看的清楚:“不过阴魂很虚弱,除了我,估计谁也看不见。”
说着奔着墙外一指点:“密密麻麻,趴了一墙头——都不是好死,阳气衰竭,太阳穴和腮都凹下去了。”
我心里一沉——那不就是跟邪祟迷了一样,是被吸死的吗?
“哪怕是被吸死了,盯着这里,还是忠心耿耿,执迷不悟,死了忘不了守着漱玉师姑,可见那位姑奶奶多强的手腕,”程星河低声说道:“听你开窗户,就知道不对,你这点气来的不易,用得着的地方太多了,可别在这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这不对啊,堂堂一个大前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程星河抄起了手:“本来她名声也不太好,跟她沾上关系就太糟糕了,爹提前劝你一句,美人关比什么都难过……不过话说回来,”
程星河皱起了眉头:“这山神水神的诱惑你好像也都扛过来了,不大对劲,卧槽,你该不会根本就……”
说着,露出一脸怜悯:“上次看见白藿香那有前清的老方子,我让她研究研究,这事儿过后,保不齐还能老树抽芽,抢救一下。”
抽你大爷的芽,我看是你欠抽。
听明白了刚才的事情,程星河也皱起了眉头:“砍东西——这大前辈要劈山救母还是怎么着?”
她不肯说,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正遇事儿长点心眼儿总是没错的。
程星河盯着那个房间:“这种定时炸弹,自然得提防点——多一个心眼多一年寿。我跟他们几个也通通气。”
说着转身要往回走,但很快回过头来:“你最近脸色不太好看。”
我一愣,自己没觉出来。
“我知道,你身上背着的东西太重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事情是着急,可欲速则不达,再说了,谁家也不能可着一个羊薅毛——撑不住了,匀给我们,别拿我们当外人。”
这话稀松平常,带着他平时特有的吊儿郎当,我心里却猛然一酸。
“你都看出来了?”
“知子莫若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