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荫尸,一张一张的脸,好像陈年的鞣皮。
但依稀能看出来——有的衣服上是花草的纹章,有的是树木的纹章。
程星河皱起眉头:“这官服很雅致啊……”
一股子特别怀念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那些花草,代表文官,梅花为最贵,雪莲最次,树木代表武官,松树最贵,白蜡最次。”
程星河盯着我,眼神就变了。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景朝的历史早就散佚了,知道的都不多,更别说这些细节了。
可我能清清楚楚的说出来。
只有一个原因,那是根植在灵魂里的记忆。
最前头的,是个穿着梅花官服,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头儿,我记得,他善于丹青,最喜欢画锦鲤。
后头的,是个松树官服的大汉——现在已经形销骨立,但他活着的时候,孔武有力,能生裂虎豹。
这些,都像是我的老朋友一样!
我好像,想起什么来了!
我认识他们——我全认识!
我忍不住又往前踏了一步,想靠的更近一点,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我额头上的“赤毛癣”跟被闪电打中了一样,又是一阵剧痛!
我左手扶在了脑门上,身子猛地曲了下去,可就在这个时候,程星河厉声说道:“七星,小心!”
“哗啦”一声,他手里的珍宝,撒了一地。
我抬起头,勉强看向了前面,万万没想到,那一排殉国的忠心老臣,忽然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他们跟城北王不一样——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
我一愣,身体条件反射的闪避了过去:“你们都往后退!”
不光不认识我,他们对我,还有很深的敌意。
这是怎么回事?
我拔不出七星龙泉,也挡不住全部的荫尸,加上这里的荫尸不是带着紫气的权贵,就是带着煞气的武将,比一般的荫尸难对付的多,冲着我们就扑了过来。
飞毛腿护着我没躲,结果一下就被掀翻,不由大怒:“你们这些死鬼,一咽气,连谁是天都忘了!”
我立马拽住了飞毛腿:“往后退!”
“祖宗大人,我咽不下这口气,”飞毛腿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等您等了几百年,好不容易您回来了,他们——他们怎么……”
不怪他们。
我答道:“恐怕,有人在背后操作。”
那些穿着官服的荫尸后头,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赫然,穿着一个明黄色的袍子。
在预知梦里,指使这些荫尸攻击我的那个“人”。
把翻山客全部用丝缠死的真凶?
找到了那个“人”,说不定,就能问出太岁牙的事儿了。
白玉貔貅倒是管了大用,庞大的身躯一动,不少荫尸直接就被它碾住,不过荫尸是不知道疼的,好些荫尸身体都残破了,但是挣扎出来,还是摇摇晃晃的攻击。
白藿香一把银针就撒了出去——钉住了那些荫尸的关节,不少荫尸应声倒地,但是前仆后继,数目不少,谁都对付不过来。
擒贼先擒王。
我立马让程星河把他们照料好了,自己左手攀在了石墙上,对着明黄色人影消失的地方,就追过去了。
程星河在后头喊我,让我别作死。
左手一开始确实不能行,但是龙气加持,时间长了也勉强能用了,我翻过了几道梁柱,就见到那个明黄色的人影,消失在了一道大门后面。
这地方可够大的。
我要追过去,可忽然就看出前面不对——地上赫然一团子红光。
有个人!
不过,红光极弱,这个人,危在旦夕!
我立马就过去了,蹲下一看,果然是个见习天师。
就剩下胸口一点热气了。
我心里一沉,真的出事儿了。
接着立马就把白藿香给的灵药给他外敷内服上,果然,不长时间,他微微有了声息:“快,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