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盯着那个“轮胎精”,眼睛有点失神,听我这么一问,这才媚眼如丝,缓缓说道:“还没把你弄到手,死也不甘心啊……”
有精神说这种话,可见没生命危险。
这会儿董乘雷把董乘风给抓紧了,拖过来,对着我干脆利落就跪下了:“多谢你帮了我们家这个大忙!”
我摇摇头让他起来,为了潇湘能回来,自然要护住你们,利益相关,不用言谢。
现如今,那个大珍珠的光芒已经越来越黯淡,眼瞅着快消失了,应该是破不开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可董乘雷就是不起来:“要不是你,我们还蒙在了鼓里,被这个奸细给……”
程星河忍不住了:“是啊,幸亏我宝贝儿子聪明,你个马后炮早干什么去了?要不是你磨磨唧唧,云山雾罩,不把灵根的事情说清楚,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董乘雷表情有些惭愧,但还是说道:“这事儿我是得道歉——可这件事儿,是我豢龙氏的大秘密,绝对不能对外面说出来!”
程星河一皱眉头:“不就是压那个玄鳞虬的吗?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董乘雷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没吭声。
“没这么简单,”我摆了摆手:“这个灵根,怕不光是压玄鳞虬的,也是你们豢龙氏的命脉所在吧?”
董乘雷真跟被雷给打了一下似得,抬起头看着我,一脸难以置信:“你……”
程星河皱起眉头:“命脉?”
我答道:“就跟你说的一样——充电桩。你还记得吧,白藿香说过,董寒月的血脉很奇怪,凡间的针扎不进去,就是因为这个血脉。”
这东西,不光能给如意蚺带来灵气,也能给豢龙氏带来灵气,就跟太阳一样,普照万物。
这豢龙氏养的是龙,龙是神兽,凡人驾驭不了,这个东西,能给豢龙氏补灵气,降服神兽。
一旦这个灵根被破了,那豢龙氏的灵气,也一样就没了。
就跟一鱼能两吃一样,这个灵根,能有三个用处。
一是护佑豢龙氏,二是滋养如意蚺,第三,就是我们亲眼所看见的,是镇压玄鳞虬。
也不知道那个大珍珠什么来头,这么大的本事。
董乘雷也觉出来了,根本就瞒不住我,这才苦笑着说道:“先生说的,一点错也没有,这东西,只有当家的几个人知道。”
原来,这东西,也是他们豢龙氏的先祖留下的,据说是天上的嘉奖的。
堪称是个定海神针。
当然不能泄露出去了,谁敢把软肋亮给别人啊!更别提,这东西一旦被传出去,还不得引来数不清的觊觎者,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哪有闷声发大财舒服。
所以,一直到了我没说破之前,这董乘雷都只字不提。
豢龙氏明知道这个灵根能滋养如意蚺,也不敢从这里下手整治如意蚺,就因为这个灵根和承重墙一样,是公用的,一旦出问题,楼上楼下都得倒霉,多反目成仇,为了自己,也不能打这个东西的主意。
银环冷笑了一声:“要不是我们,你们也不会有这个好东西在——现在可倒好,忘恩负义。”
这东西还跟如意蚺有关系?
董乘雷假装没听见,接着就把话题给岔开了:“这么说——我们跟如意蚺,是被人给挑拨了,才反目成仇的?”
这个事儿涉及到了三四方,错综复杂的,叫我说,这个时间线应该先理清楚了。
银环立刻说道:“这事儿,我帮你理。”
原来,最早的时候,玄鳞虬行为暴虐,造成了大灾不说,知道豢龙氏是专门驯养龙的,竟然还上门挑衅,要看看豢龙氏能把自己怎么样。
豢龙氏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可玄鳞虬很难对付,倒是多亏了如意蚺帮了大忙——冒着被雷劈的风险,顶着伤身的神气,帮他们跟天上借来了天雷,这才让豢龙氏顺利压制了玄鳞虬。
豢龙氏也在这件事情上,得到了“灵根”。
为此,如意蚺就算是豢龙氏的恩人。
豢龙氏为了报答如意蚺,就把声名狼藉的如意蚺留在雷山南,跟如意蚺共享灵根。
一直是相安无事的。
但是这些年来,龙越来越少了,豢龙氏也是迫于无奈,为了保持血统,才把主意打在了如意蚺身上——不光是因为如意蚺的血管用,也因为如意蚺沾染了灵根的灵气。
可豢龙氏说好了只取血,不伤命,但是等银环回来,还是发现自己的如意蚺死了许多。
我立马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些如意蚺,就是豢龙氏杀的?”
银环怒道:“这还用说吗?除了他们,谁有这个本事,又有谁需要我们的血?更何况,他们的人也承认了。”
这跟井童子说的一样。
董乘雷犹豫了一下:“我听说,是有人喝多了吹牛罢了。”
可想而知,当时银环一听证据确凿,自然是要报仇的。
所以,银环才带上了如意蚺,潜入到了听雷楼里——董乘风他妈和董寒月,就是那个时候受的害。
两方正式有了血海深仇。
董乘风还是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如意蚺,可他身体一颤,无声无息的,眼睛里面滚滚就是眼泪。
可现在看来,这里面,还有个搅浑一汪水的真凶。
说到这里,董乘雷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了董乘风:“我只当这小子报仇心切,干了傻事儿,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罪魁祸首!我倒是要看看,他这个皮囊下,藏了一个什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