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他们面面相觑,也不吭声了——说什么都得讲究证据,否则,只能是空口无凭。
公孙统懒洋洋的靠在了柱子上:“我说这些事儿,也不过是还人情——一开始,就没指望你们能相信。”
说着,不耐烦的看向了我:“满意了没有?人情我可还完了。”
我注意到,公孙统说话的时候,一只手,一直在掏自己的肋骨,好像那里长了癣一样。
我立马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哪儿还有什么后来?”皇甫球说道:“他仗着自己粘了“那位”的光,八成,“那位”还赐给了他神气,他有力气,我们摁不住,还是跑了,摆渡门一直追了这么久,这不是,今天才重新出来!”
“你说……”赫连长老瞅着公孙统,直叹气:“都到了现在了,你有苦衷,有冤枉,就全说清楚了吧!哪怕到了现在,我还是不信,你能干出这种事儿!”
公孙统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三圣母,也就只有你还信我……”
“那是因为赫连先生一颗仁心,不管是谁,他都非得往好处想!”东方长老听到了这里,也直叹气:“哎——当初,我们眼睁睁的目睹一切,唯独赫连不相信,他就闹不明白,公孙统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发现桌子上,少了两个盒子。”
一个盒子在地上被找到了——公孙统见到尉迟明目眼睛出事儿,哪儿还顾得上盒子。
而另一个盒子,就这么没了。
那个盒子,是一个要紧人物,寄存在摆渡门的,说这个东西,至关重要,一定要保存好。
他们就认定了,公孙统是为了偷四相盒,才铤而走险。
“是啊!”我接着说道:“关于四相局的盒子不是丢了吗?公孙统,那个盒子呢?”
公孙统一拍瘦成杆子的大腿:“你可算是问着了——你问我,我问谁?”
“你还放屁!”皇甫球几乎要跳起来打他:“你就编吧!”
公孙统则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冷笑了一声,继续挠肋骨。
可不对啊——我说道:“他已经承认自己去偷那个檄仙文了,也算是应了你们摆渡门的终极大罪,这就跟杀人犯一样,杀一个人是死刑,杀两个人也增不了刑,为什么不承认?”
这一下,就把皇甫球他们给问着了。
但皇甫球立刻梗着脖子说道:“他满嘴跑火车,当然没有实话了!”
我说道:“这要是有第三个人,就解释的通了!”
除非——那天,确实有第三个人出现。
就在公孙统用万花筒哄尉迟明目,自己专心偷檄仙文的时候,第三个人出现了。
他在尉迟明目专心致志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挖了尉迟明目的眼睛,尉迟明目肯定没防备,也没看清那个人,自然以为凶手是身边的公孙统。
而公孙统当时在看檄仙文,也没察觉那个人。
那个人来这里的目的,跟公孙统一样,也是偷盒子的。
不过,公孙统是想偷小龙女的檄仙文,而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奔着四相盒去的!
当然了,有尉迟明目的眼睛,他肯定躲不过被看到。
这样的话,他就能既偷走四相盒,又能把这一切栽赃到了公孙统身上,事了拂衣去,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的。
这话一出口,那些长老全怔住了。
只有这样解释,才完全合理。
慕容妹妹听了,忍不住喃喃自语:“真要有这么一个人——其心可诛!”
是啊,人心,比什么都可怕。
皇甫球立刻看向了我:“你说的倒是轻巧——真有这么个人,那……”
说到了这里,皇甫球那个粉嫩的小脸,顿时也变了颜色。
他虽然急躁,但是并不傻。
其他几个长老,也回过神来,眼神都给变了。
公孙统哼了一声,跟看傻子似得扫了他们一眼,继续挠起了肋骨,显然,他作为当事人,二十年前,就想明白这个事情了。
没错,那个人能耐很厉害,哪怕尉迟明目和公孙统都没发觉。
能进这个摆渡门禁地,如入无人之境的。
我看向了站在这里的几个长老:“那就只能是比几个长老还要厉害,或者,是几个长老,其中的一个。”
那几个长老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有一个敢说出来。
一听我这话,他们的眼神,顿时更不自然了。
皇甫球又跳了出来,大声说道:“这些,全是猜测,一点证据也没有——真要是有那第三个人,把他拉到了我面前亲口承认,我才相信!”
公孙统侧着头挠着肋骨,还是不吭声。
我盯着他,说道:“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了,你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不信,你从皇甫球他们手底下挣脱出去之后,没找到一点线索?”
公孙统挠肋骨的手,一下停住了。
“哪怕你觉得没用也行。”我说道:“只要你肯说出来,那怎么也有一分希望。”
公孙统吸了口气。还真的甩手拿出了一个木盒子:“我是服了你了,你要是去诱供,那可是一诱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