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苍蝇拍回头看着天空,忽然就皱起了眉头。
可整片天空万里无云,也没什么东西啊?
我就问她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这个时候,程星河他们已经上来了,苍蝇拍赶紧就伸手去拉他们。
到了歪头,大家一清点,行李损失了很多——被爬爬胎袭击的时候,都落在之前那个落脚处了。
可现在折回去也不可能了——爬爬胎为了给烟雾熄火,用雪把那一块全堵上了。
程星河清点了一下,在一边直嘬牙龈:“啧,这下子,咱们能撑的时间,就更短了。”
苍蝇拍为了这事儿很自责,连忙说这就带着我们去找圣水老爷,只要找到了,尽快回去,大家都能活。
真要是这么顺利,那就太好了。
程星河怕死,一瞅面前都是雪,禁不住皱起了眉头,生怕里面还有雪伥鬼,就摘下护目镜仔细看看,这才松了口气:“倒是没有雪伥鬼的痕迹,不过咱们还是得赶紧——不知道什么时候,雪观音那个女疯子就又来了。”
苍蝇拍到现在也不知道雪观音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挺着急,连忙就在前面引着我们走,不过还没动身,她先把外套给脱下来了。
程星河一瞅感叹连连:“山上的孩子就是不一般——这火力可够壮的。”
可苍蝇拍其实不是脱衣服,而是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串绳子。
原来,这一块的路程非常难走,又陡峭又滑,用绳子把大家串在一起,走起路来就安全多了。
不过,一串绳子,苍蝇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好看——显然是有点担心。
我还想起来了,之前的店家小伙子就说过——这个地方之所以被称之为风水师坟,就是因为到了这一步的时候,风水师就会凭空消失。
明明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可不知什么时候一回头,看风水的,就会直接消失。
我本来想在队伍最后面,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儿——那个圣水老爷是会看相还是怎么着,能看出哪个是风水行的?
可谁知道,大瞎马却坚持要当最后一个人:“小先生,不是俺不听话,俺是杜天师特地找来照顾你的,自然要时时刻刻把您看好了,一秒钟也不能让您离开俺的视线,冒犯之处,还请小先生见谅。”
我刚要反驳,大瞎马就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先生疼人——不会让我们这些底下人难做吧?”
有这种本事的,不可能是什么底下人。
再一寻思,他是我们这帮人里,唯一一个来过这里的风水师,总有自己的经验。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只好答应了,让他一定把自己也照顾好了。
从白的刺眼的雪上,一路前进,眼睛也十分难受,正这个时候,我前面的程星河忽然“咦”了一声:“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看见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哑巴兰也看见了:“这不是至纯至净的地方吗?还有人扔垃圾?”
在本地人的信仰里,荣阔雪山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地方——说是上这里来,哪怕心里存着不好的念头都会遭到天谴,在这里扔垃圾,简直比杀人的罪过还大。
我仔细一瞅那个东西,忽然就反应过来了:“那不是什么东西……”
那是个人!
那个人整个身子全被雪给埋住,只有背着东西的后背露在了雪外面,看着确实有点像是什么垃圾。
哑巴兰一听,立马奔着那个地方就跑过去了——他忘了自己腰上缠着麻绳,差点把自己给绊一跤。
一群人靠过去看清楚了,顿时都愣住了。
那个人腰上,也挂着个风水铃。
同行。
苍蝇拍没见过尸体,吓的浑身直抖。
程星河咽了一下口水,盯着我:“你们家亲戚。”
啥玩意儿?
大瞎马也点头:“没错,就是杜家的……这位前辈,是地阶一品。”
说着就指点着风水铃上的纹样——杜家祖上是钦天监,风水铃以星斗命名,那是代表地阶的浮罗星。
一颗,就是一品。
这种人才——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躺在了这里,不知道多久了。
“咦。”
这个时候,程星河碰了我一下,示意我去看那个尸体的胳膊。
我仔细一看,也皱起了眉头。
尸体没有手!
只有两个白森森的秃腕子!
白藿香看着我:“看痕迹,是死前不久被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