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忍不住了:“哎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懒的人,你这么活着真的舒服吗?”
梁冬慢悠悠的答道:“有好处——我有一年跟人打架,被人打了一巴掌,还以为脑震荡了,检查之后医生说没事儿,要不是耳屎把那个劲儿挡住,我就聋了,懒,必要的时候,是一种武器。”
说着把手指头从耳朵里掏出来吹了吹。
我还是第一次把听见人把个懒说的这么清丽脱俗——话说你这么懒的人按说懒得和人打架吧?
程星河也直瞪眼,我回过神来,就拍他肩膀,说你不知道,没准他还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呢!
程星河一愣,说七星这话什么意思?我就算干过三天不洗袜子的事儿,也没法跟他相提并论。
我就问梁冬:“你什么时候能看见死人的?”
程星河顿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他也有二郎眼?”
说着就去瞅梁冬的眼睛。
可梁冬的眼睛又细又长,黯淡无光,眼角眼尾还沾着眦目糊,跟程星河那清澈的跟能放光似得眼睛截然不同。
梁冬让我们弄的一脸狐疑:“什么二郎三郎的?”
原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能看见死人了!
我们循循善诱,他忽然一拍巴掌:“对了,我说我怎么看见三姑婆了,还以为我记错了。”
原来他一开始觉得不对,是看见一个老太太带着篮子上街,他瞅着那个老太太认识,是西邻三姑婆,不过他记得三姑婆八月十五就死了,他奶奶当时活着,还给他从白事儿上的带了寿桃。
这怎么三姑婆又活了?
他好奇就问三姑婆,结果有小孩儿拿石头子丢他脑袋,说他自言自语好吓人。
自此之后他老看见些怪模怪样的人在街上穿梭,有的缺胳膊有的断腿,还有的捂着肚子。
他这都没多想——还以为是水灾的灾民。
一问时间——正是从万年渠被冲出来之后看见的。
不是天生的,是后天的?
可后天有阴阳眼,除了跟我们一样修行,或者涂抹牛眼泪,没听说突然就开窍的啊?
程星河不太死心,还在那问梁冬爹妈是谁,看意思真想认个亲。
我则琢磨了起来,如果是从万年渠被冲出来的话——会不会跟那个三只手的东西有关?
而那个东西又有什么本事,能让梁冬有了阴阳眼?
倒是江采萍犹豫了一下,说道:“相公可听说过活人鼋?”
鼋?这我倒是听说过,大皮帽子不就是这玩意儿吗?
而且大皮帽子还是比较牛逼的万寿鼋。
我就问她这是个什么新品种?
江采萍这才低声说道:“相公这里没有,那倒是再好不过——这不是什么品种,是个很残忍的方术,而那个活人鼋的血,就能让人看阴阳。”
这鼋在传说之中,本来就是延年益寿的补品,而有灵的鼋,甚至跟唐僧肉一样,能让人长命百岁。
而有灵的鼋还有一个出名的本领,拿它的血肉疗伤,能瞬间恢复如初,比云南白药金创药什么的霸道的多。
而活人鼋就建立在鼋的这个特性上——把活人的肢体嫁接在鼋身上,要是两者都能活下去,那就是活人鼋。
嫁接?
说起嫁接,谁都知道——梨子的枝条嫁接在苹果树上,能结出“苹果梨”,可这没听说过,这活物还能“嫁接”的。
程星河也听愣了:“嫁接出这个玩意儿干什么,怪医黑杰克吗?”
江采萍抿了抿嘴,说道:“鼋是水中之灵,人是万物之灵,嫁接在一起,得其肉,能长生不老,横行阴阳。”
我瞬间就明白过来了,立刻看向了梁冬:“你下水的时候,那个东西受伤了?”
梁冬迷迷瞪瞪的摇摇头:“不记得了——哎,好像是!”
原来梁冬当时见到了那个东西,吓的不轻,条件反射好像是拿石头砸了那个东西一下。
那个东西流血,血融入到了梁冬的眼睛里,所以,他暂时有了阴阳眼了。
我立马想起来了那个东西身上的字,问江采萍:“你知道那八个字什么意思?”
江采萍摇摇头:“不知道。”
可我看她的眼神,像是瞒着什么似得。
倒是兰建国站了起来:“这几个字有什么意义不清楚——但是我看着那字体,像是景朝的字迹,会不会,是放生字。”
啊,对了,古代确实有这种风俗——抓到了鼋,杀了怕招来灾祸,所以会把它放生,但是作为纪念,一般会在它的壳子上,写下一些标记。
景朝……是不是就在八百年前?
我就看向了兰建国:“你认识景朝的字体?”
兰建国点了点头:“祖爷爷喜欢收集景朝的东西,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