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比她美啊,看起来活得也比她好。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直到有其他人进来,有点怪异地瞥了她一眼。
她这才发现自己忘了下电梯,又跟着电梯下行到了底楼。
进屋放下东西,元熙就去洗澡。
衣服刚脱到一半,手机上弹出语音聊天的请求。
她看了眼时间,大洋彼岸应该还是清晨。
“miu姐。”
“怎么回事啊,我听说新的特助不是你?”
电话那头嗓门很大,元熙只简单的嗯了一声。
“你跟聂总没问题吧?”
元熙把剩下的衣服也脱了,那抹紫色被丢进脏衣筐的最底部。
“没什么问题,还是老样子。”
miu姐是公司里唯一知道她跟聂尧臣这层关系的人。她是单亲妈妈,独自带大一个青春期叛逆严重的儿子,什么“惊喜”瞒得过她的眼睛?
元熙也知道瞒不过。
开始还是有些担心的。一旦曝光,今后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怎么做,别人都会觉得她是靠张开腿换来的。
千夫所指,无病而死。
但miu姐段位高就体现在这里,有些事看在眼里,并不立马下判断,也绝不往外透露半点风声。她找元熙聊,靠自己已经掌握的聂尧臣的习惯揣摩他的心思,把手头一部分工作转移给元熙来做,发现她工作能力确实不错,也跟得上老板的节奏,就把她当接班人来培养。
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又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了?
见元熙不答话,她多了几分语重心长:“你知道他这回到费城出差不仅仅是公事吧?结婚讲求门当户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边华人圈子就这么大,没有什么秘密。曲家这是第三代人了,对聂总好像非常满意,下一步就是商讨婚期。你有什么打算?”
原来那个相亲宴,他还是去了啊。
挂了电话,元熙回到衣帽间,找出一条香槟色的丝质吊带睡裙,上面的标签都还没剪掉。
她胸型很美,穿这个款式犹抱琵琶半遮面,是男人会喜欢的欲。
踟蹰了一会儿,她还是在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长款白衬衫,衣摆几乎盖过睡裙在大腿根的长度。
又纯又欲。
她书架上摆着严歌苓的《芳华》《霜降》《赴宴者》,以前听说这位作家每天三点之前写完全部稿子,化好妆等老公回家,她只觉得矫情,现在才开始钦佩这种智慧。
聂尧臣进门的时候递给她一个小玻璃罐子,里面是两条鱼,扁扁的,只有两指宽,鳞片泛出淡淡的五颜六色的光。
“鳑鮍,给你的,我看鱼缸里少了两条。”
是的,之前有十条,不知什么时候只剩八条了。
元熙并没看到尸首,大约是刚咽气就被鱼缸里的其他鱼虾给吃得不剩一点痕迹。
她随手把那个玻璃罐放在鱼缸旁边。
聂尧臣走过去:“这东西长这么多了?”
鱼缸底部有相当一片区域被大大小小的田螺覆盖,甚至已经蔓延到侧边来。
其实最初鱼缸里只有水和鱼,但鳑鲏与河蚌共生,元熙就去买了几只河蚌。然后又看网上说鱼缸要布置一下才像样,就从小区的池塘里捡了几块石头,又扯了几根水草,那些田螺和几种奇怪的水生昆虫就附着在上面被她这样带过来。
聂尧臣对这些不速之客没什么意见,但总是很快就会发现它们数量上的变化。
尤其田螺,稍不留意,就长出一大片。
元熙拿工具准备来捞,被他拦住:“先吃东西。”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淋了红酒汁的牛排,味道挺好,只是已经没有刚从烤盘上下来时的温度。
聂尧臣也没问为什么。
他到她这儿来,通常是周五,周五他只吃牛排。
同样的,他也没问周五晚上只穿家居服走来走去的她今天为什么穿成这样。
反正等会儿也要脱掉的。
他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聂尧臣讨厌变化,但在床上似乎是个例外,夜里果然换了好几次姿势,直到她实在累了,声音都有些喊不出来,才肯放过她。
他白天睡了几个小时,就算有时差也精力充沛,不折腾她折腾谁?
可她明天还要上班。
滑溜溜的睡裙早不知跑哪去了,黑暗中她几乎再也没看到过。
它的使命算是完成了吗?
元熙摸索着,摸到他的手掌。前一刻他还与她十指紧扣,汗水沁入彼此的肌理,然后才慢慢松开。
他来者不拒,重新抓住她的手指。
可能就是这么一点温柔的力量,促使她把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