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华秀依然低着头不说话,猜想安仪长公主必已经有了什么想法。
那边安仪长公主便道:“不如就这样吧,沈玉眉身上有一枚眉形胎记,你去见她,把她那胎记割下来给本宫看,本宫确认了,就信你。”
“眉形……”高华秀低声地,有些询问的意思,因安仪长公主只说是眉形,却又不描述是什么样的,是梅花的梅,还是眉毛的眉,又或者是哪个眉。
不说清楚,这便使高华秀无从作假。
“怎么,连这也做不到么?那你的家人……”
“只是,只是……”华高华支支吾吾,考虑的仍然是,他可以去见沈玉眉,但是长公主一定会派人将他盯着,他便成了那引路的人,只要长公主知道了沈玉眉的藏身之所,自然就不需要留着他高华秀了。
师子归便站了出来,大方地道:“高大人,母亲体恤高大人的苦衷,这次便不会再派人跟着,高大人尽管去就是,不必紧张。”
安仪长公主笑,“不错,本宫不会派人跟着,但是本宫也怕你高华秀跑了,本宫撤去安排在你身边的探子,就只让本宫的女儿,子归,跟你一起去,她手无缚鸡之力的,总不可能将高大人你如何,等到确认了沈玉眉还在那儿,你再自行给她挪个去处,只要一切处理妥当,本宫不想跟高大人计较太多。”
“高华秀,你可不要一再考验本宫的耐心呐!”
……
两日前,云间将那封血书交给师子归的时候。
“要找到沈玉眉,终究需要高华秀来引路,这血书便是抛砖引玉之用,安仪长公主看到这封血书,一定会担心沈玉眉是不是已经落在我的手里,她会迫不及待地确认沈玉眉的情况,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给她机会接近沈玉眉,她更会迫不及待地要杀了她。所以她一定会派一个自己十分信任的人,跟着高华秀一起去。”
“若是母亲决定亲自前往呢?”
“多半不会,她多半不会想要跟高华秀独处,只怕给了高华秀机会,说不定高华秀也会反手害她,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信任,又能被随时舍弃的棋子,又要让高华秀掉以轻心,多半需是一名女子,她身边最信得过的女子,是茕儿,茕儿可知道安仪长公主谋害先太子之事?”云间问。
“我和茕儿都是母亲一手带大的,母亲确实会吩咐她做许多事情,不过像这种大事,母亲既然会瞒着我,想必也一定不会让除沈玉眉之外的人知道。”
“那么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你了,除了你,她就没有更好的选择,前提是,她要足够信你。”
……
第二日不到正午的时候,师子归便独自从外面回来了,裙角和鞋边都沾了泥土,看来是去过某个湿冷泥泞之地。
见到安仪长公主之后,师子归努力平复了下仍有些紧张的情绪,才轻轻开口唤句:“母亲。”
“事情都办妥了?”
“是,女儿用了母亲交给女儿的毒针,将高华秀和沈玉眉都刺死了,这是从沈玉眉身上取下来的。”
师子归递上一个盒子,安仪长公主粗粗看了一眼,便是满眼的嫌弃,吩咐茕儿把东西拿出去烧了,平了平那股作呕的感觉,才对垂首立在几步外的师子归招了招手,让她跪在自己的膝下,“女儿,你过来,本宫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鸿雁传书方才到的消息,三日前,慕容笑在秦山中了断肠散,无药可医。”
师子归听到这个消息,心神不由得一震,面上满是欲哭无泪的表情,安仪长公主抚顺着她的乌发,“你要看开一些,自从你捡到那雪雁羹的配方,却没有将它拿出来,去救沈云间的命,继而害死了宸王,你和他就再也不可能了,母亲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要你死心,从今往后,你我母女,再无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