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了过去,就如同扑向小亚爸爸。
他举起拳头,那拳头就在空中发抖。
可是,他打不下去。
打别人的爸爸,他打的痛快。
可打自己的,太难了。
那些十数年相处的感情,那些他半夜生病时爸爸背他去医院的画面。
那些点点滴滴对他的关心和爱护。
恩怨交错,爱恨难解。
如何下得去手?
康业一拳头砸向地面,伤的是自己。
从警察局出来,陆月看向战战兢兢的康爸爸康妈妈,“叔叔阿姨,让康业去同学那里住几天冷静冷静,可以吗?”
“住你家?”康妈妈看向陆月,好像在看一个十分不检点的女人。
“不是,是我家。”
这时,坐车过来的郝城到了。
康妈妈康爸爸看到郝城,又去看康业,康业阴森的笑着,两个人胆战心惊,内心里那一点点的犹豫瞬间都没了,立刻点头同意。
郝城这次坐的是自家司机的车。
陆月和康业一起上车。
郝城将前面的电动座椅转了过来,三个人面对面,可以说话。
他拿了杯饮料扔给康业,又开了瓶可乐,插上吸管递给陆月。
郝城是个话唠,跟康业直接就聊起来了。
郝城:“你爸妈干嘛把你送进那种学校?”
“因为打游戏。”
“你不是拿了奖杯之后,他们就不管你了吗?”陆月问。
康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们不管我是有条件的,成绩要在前二十,我从上学期开始一直保持在第二十名,这次期中考掉到了第二十一名。”
郝城当下惊叹了,“有病吧,不过就一名而已,至于吗?”
是啊,就一名而已。
康业嘲讽的勾了勾唇,谁知道他们能偏执到这个地步。
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出一点偏差都不行。
康业和郝城聊着。
陆月处于沉默中。
如果说康业一直保持在第二十名,这次考试第二十一名,然后康爸爸康妈妈就发疯了。
那不就是说,是因为她转学过来了,多了一个她在康业前面,所以康业才从二十名掉到二十一名吗?
把她从排名表上拿掉,康业不就还是第二十名吗?
陆月:“……”
所以,康业这遭的罪,跟她也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
“跟你没关系。”
康业突然回头对陆月说,“是他们自己发疯。”
说完,康业不想说话了。
郝城耸耸肩。
司机先送陆月回家,下车后,康业对陆月说:“谢谢,这件事,我会记一辈子。”
“如果我说加油,你会不会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会。”
“好,那我不说了,再见。”
说完陆月走了。
车子也开动了。
郝城叹了一口气,“我姐可没有站着说话不腰疼。”
康业看了他一眼。
郝城认真的看着他,“我姐八岁才上小学一年级,你知道吗?”
康业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