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从没见面的故人之子,千里迢迢的来相见,若说没有要事,项域是不信的。
他起初只当二人与普通的马贩子一样,来此地贩卖马匹,从中赚差价,所以只是如往常一般处理,等买家买了东西,就让人暗中将马儿偷走。
被偷盗回来的马儿,会被藏在秘密之处,成为他暗中的力量,也避免黄刺史再打这些马的主意。
他暗中积蓄力量,有自己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怎会轻易暴露自己。
眼下听到是故人来拜访,项域想了许久,才决定见一见这二人,若真是故人之子倒也罢了,若不是......
项域他手里也不差这一两条亡魂。
可他断没想到,来的会是上官家的人。
那位上官兄,自己与他数年未见,但他的人品,项域一直是信得过的,甚至可以说,这位上官兄,对他也是有恩。
当年得罪贵妃的亲戚,若非上官兄从中斡旋,自己的家人,怕是要受一顿苦了。
确认了上官紫儿的身份,项域对她的态度便温和起来,用看晚辈的眼光盯着这位世侄女。
“你不好好在青城山待着,却女扮男装跑到西雍来见我,菱州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官紫儿看看周围,欲言又止。
“无妨,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那些信不过的,早就被他踢干净了。
古离离暗中扯了扯上官紫儿的衣角,对她微微点头。
她用秘术探过这几人,是一条心的。
上官紫儿见状,才大大方方将菱州的危机告知项域。
项域听到后只觉得匪夷所思,见他不可置信,上官紫儿只能苦笑,“若非我与父亲亲身经历,我们是万万不会相信这些事的。”
她自然是隐瞒了古离离的来历,但是尸毒的出现,皇帝与国师为谋私利,不顾天下百姓死活的事,上官紫儿是一丝不差,全部告知。
“我起初并非完全信任周家人,毕竟他们是皇帝的刀刃,可直到父亲受伤,可怕的尸毒出现,城里出现北面的细作,就由不得我不相信了。项叔叔,我上官家可以丢了性命,为朝廷鞠躬尽碎,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因为皇帝的私心,就这样白白丧命,那几万人都是我天朝百姓啊。
上官紫儿哭着说完这些,也是悲愤交加。她此刻内心很忐忑,自己与这位项叔叔从未曾见过面,如今贸然来相求,肯与不肯?她其实没有那么确定。
但如今走投无路,她只能放胆一搏。
项域沉默良久,直到古离离觉得他要拒绝了,才开口道:“你希望叔叔做些什么?
“不知项叔叔可否借我一些兵,解菱州之困。”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怕皇帝昏聩想要舍了这一城百姓,去求他的长生不死,他也是皇帝。你就算从我手中借兵,又能做些什么?到最后,只怕也是以卵击石罢了。倒不如我借你一些兵,带上你的父亲与家人,远离此地,找个地方避世去。”
上官紫儿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项叔叔,您怎能说出这番话来。你堂堂铁血男儿,当年为守黄沙口,与敌人奋战三月有余,都未曾退让一步,坚持等到援军来相助。我以为菱州百姓于你而言,也是值得守护的。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