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事总是很奇怪的,寻常人看作很奇怪的事,在一些怪人眼中又不怎么奇怪,而那些怪人眼中很奇怪的事,在寻常人眼中又不奇怪。万物生灵,莫不如此,总是在矛盾中寻求自我最好的生存方式。
当人间只剩下南瞻部洲时,人类的生活也发生了改变,其实也没多大的变化,以前四大部洲齐全时,也不见得各洲之间的人会来往走动,如今只剩下南瞻部洲,人间便没有了其余各洲那些怪异的人和生物。
在南瞻部洲的中部,有一座城池,那是在近几十年里才兴起的,人口众多,极为繁华,其名为金城。金城,并不是黄金之城,而是一条金黄色的河从这里流过,每当日出日落时分,河面上便金灿灿一片,如同黄金。生活在这里的人无疑是幸福的,这里是许多国窖来往的交叉地,只要不是个太懒的人,随便做点小生意,就可以养家糊口,过上甜蜜的好日子。
在这一块风水宝地,生活着一户贫民,这户人家只有两个人,年过六旬的老母亲和年方三十的儿子。其母名叫马尚芳,是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平时和邻家就不和,凡事都爱斤斤计较,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她打交道,由于在马尚芳年轻时就死了丈夫,所以被人看作是扫把星克夫命,此后也就没有人敢再要她。
马尚芳的儿子叫王贵川,为人敦厚,极爱帮助别人,却因其母的缘故,所以处处受到排挤,就连普通的小生意都做不成,所以家道才会如此贫苦,所以王贵川到了三十岁都还没有娶上媳妇,尽管如此,王贵川还是改不了喜欢帮助人的性子,久而久之,邻家也将王贵川的帮助当作了习惯,有时王贵川不去帮他们,反会遭到邻居的唾骂。做人做到王贵川这份上,可也真是太窝囊了。
王贵川的长相很普通,皮肤很黑,一看就是吃过很多苦的人,三十岁的人,看起来已经有四十岁那么老,加上家境贫困,此生他已经不抱娶妻的念头,谁知道是不是他的善心感动了老天,老天竟送了一个媳妇给他。
那天,王贵川记得是寒冬腊月,天空中正飘着鹅毛大雪,北风呼呼吹着,冷得没有人敢出门,只有那些为生计迫不得已的人,才敢到外面走走,却也很快就回家里去。马尚芳叫嚷着肚子饿了,可家里已经没有粮食,连块硬饼都没有。王贵川对别人都那么有善心,对老母亲的孝心更是泛滥到不可收拾,当即顶着严寒到街上去找活干,只要能帮人扛一些东西,就能赚几个馒头,那样他们母子至少能够填饱肚子。
只可惜这天的天气不好,城中的大户人家早都将大门紧关,连下人都不外出,也难怪,在这样的鬼天气,敢于出外的也只有那些迫于生计的人,否则谁会走出去受这个罪?王贵川在许多条大街上都游走过,始终没有找到任何活,最后,他也只得放弃,决定到城外的林子里去看看,也许在那里还能采到一些干果,抑或是可以打到一些野味,那也是好的。人在处于绝望时,总能够想一些美好的事,这样人才能有力气和意志去做事。
王贵川来到城外,盯着寒风和大雪朝山林走去,他低着头没有看前面的路,本来那条路他走得很多,所以很熟悉,即便是闭上眼睛他也不会走错,可本来笔直的路,突然转了一个弯,而王贵川显然没有发觉,依旧朝前行去,等到他觉得差不多时,抬头一看不由得傻了眼,眼前不是那片他熟悉的山林,而是一间小茅屋,茅屋周围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不过天空中的大雪已经停了,不知为何,王贵川到了这里,觉得身子也不那么寒冷,反而有一股渗入心底的温暖。王贵川从不知道在山林中有这样的一间茅屋,也不知道他是怎样走到这里来的。
那座茅屋对此时的王贵川而言极为奇怪,在这个他熟悉又走错的地方,竟有这样的一座屋子,实在太过奇怪。王贵川在远处喊道:“请问屋里有人吗?”他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答,因而王贵川确定屋子里没有人。
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竟大着胆子走过去推开了茅屋的门,若在平时,若没有主人的应允,王贵川绝对不敢贸然进入其家。王贵川看到房门没关,就推门进去,屋子里生着火盆,盆子里的火很旺,让整座茅屋都很温暖。王贵川搓了搓双手,想到家里的寒冷,泪水差点就流了出来。他刚想去看看别的地方,却被一声轻吟吸引,目光也跟了过去,登时他双目瞳孔放大,脑袋嗡的一声就陷入了空白。
在一边的床上,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那女人正在挑选衣服,每隔一会儿,嘴里就会发出轻吟,也不知道在对自己说什么。王贵川只看了一眼,就将身子转过去,也将眼睛闭上,但那白皙的胴体,已经深深印入了他的脑袋。活了三十年,他还从没有看过女人的*,这第一次看见,他没有叫出声来,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床上的女人并没有发现有人进入了她的屋子,依旧在挑选衣服,床上扔满了各种华丽的衣服,那华丽的衣服,与这简陋的茅屋完全不相配,而在这荒凉的地方,只有一个女人生活,也显得很不正常。
王贵川的神志慢慢恢复过来,又想到了这点,不由得想到了女鬼和女妖,不禁脊背生凉,双腿也开始瑟瑟发抖,慢慢地他向门口移去,脚步极轻,轻得没有发出任何响声。王贵川不是怕死,而是怕他死了以后,他娘一个人孤苦无依。
当他终于退到门口时,不由得长舒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他倒霉,此时他竟忘了他人还在茅屋中,那一口气,让那女人立即发觉屋子里还有别人,抬头就看到了王贵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