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冰姑姑说,语调显得好悲凉,我听了,心里抽痛。
“蒋冰……要想我知道么?”我抱着她,“我也会想你,会给你打电话,我有空了会去找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下次看见你,我要看见一个精神的你。”
冰姑姑一言不发。
“还有我,我也会。”忽然,樊辣椒的声音从侧面响起,我和冰姑姑立刻分开,往那个方向望去,看见她款款走来,她走得很慢,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冷漠的笑容,走带我们身边,然后道,“一路平安,姐。”
一路平安,这不是一个多感动的词,感动的在后面,一声姐。我猜冰姑姑一定等这一刻等了许久,刚听樊辣椒说的时候她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有点呆呆的,过了好几十秒脸上才露出一个笑容,但是伴随这个笑容的……是一串串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她哭了,因为许多原因,有说不出的关于离别的忧伤,更有期盼成真的惊喜与感动,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最后抱住了樊辣椒。
我站开几步看着她们,看着她们抱在一起,抱得很紧很紧,密不可分。我也感动了,眼圈红了,不过我强忍住没让自己哭出来,因为我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庆幸樊辣椒来了,她这个其实很简单的行为,对冰姑姑而言……有着无比深重的意义。
冰姑姑走了,提着行李三步一回头走进了登机通道,最后留给我们的是一个美丽的微笑。
广播变换了,变成另一班机,我和樊辣椒还是站在原地,我在她后面,看着她的背部,很专著。直到樊辣椒一声咳嗽,然后持续咳嗽起来,我本想给她拍拍后背,她拒绝了!我让她坐好,我打算给她去买瓶水,结果我走到便利店回头看,她已经往门口方向走去……
我去追,刚好门口涌进一股人流,我没有及时追出去,等到那股人流都走了进来,我已经看不见樊辣椒。不过我看见一辆白色的奔驰跑车从停车场开出来,我一路追一路大声喊,她并没有停下,我只能去找自己的车,飞快上车去追。
这个该死的女人,我就想和她说几句话而已,至于这样么?
我的奥迪虽然也是辆好车,可要追奔驰跑车,在我技术不是很好的情况下真的很难办到。我最多只能隐约看见樊辣椒的奔驰跑车,她和我保持着两百米距离,在环城大道飞奔,我几次加油追上去,距离拉近一些,接着她加油,距离又开始拉远,然后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我泄气了,我开始问自己,我追她做什么?而且这很危险。
算了吧,她不想见我。
我叹了口气,放慢车速,给自己点了根烟,慢速行驶。驾出几公里,我突然看见樊辣椒的奔驰跑车停在路边,车尾灯一眨一眨异常醒目。
我飞快开过去,可我并没有找到樊辣椒,她不在车里。
我四周张望,没找到她,我顿时有点心慌,天那么黑她会去哪儿?
我掏出手机,借助手机发出的一点可怜的光芒四周找,最后在公路下面一个水泥桩后找到她。她在吐,我看见了,我叫了她一声,她抬起头看我,我看见她鼻孔流着血,她的目光有点儿涣散,然后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我被樊辣椒吓到了,飞快跑过去把她搂在怀里,拍她脸、喊她,慌乱的用衣袖擦她鼻子里流出的鲜血。糟糕的是越擦越流,我急的冷汗直冒心里发毛,我唯一能想到的是以最快速度送她进医院。
我把她抱上车,飞快往市区驶去,她的跑车我没空管了……
在车里,我一只手抓方向盘,一只用拿纸巾按住樊辣椒的鼻子。樊辣椒整个都是昏迷的,鼻血滴在胸前瞬间就能染红一大片。坦白说,看见这样的她,我心痛死了,一个人就那么点儿血,这么个流法能流多久?
我一路超速驾驶到中医院,刚停稳车子就迫不及待抱樊辣椒下去,往医院里面冲,并大声呼喊医生。看见我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还有鲜血滴落到地板上面,路人纷纷闪避。而听见喊话的医生,很快出现了,带我进急诊室,让我把樊辣椒放到病床上面,随机的,我被轰了出去……
站在急诊室外面的走廊,看着医生忙碌进进出出,我的心提了起来。樊辣椒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流那么多血呢?她难道旧病复发了?我脑袋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不想犹可,一想,仿佛整个人跌落了冰窖,浑身冰凉,甚至有些微的颤抖。
半小时过去,医生出来了,问我许多问题,樊辣椒的病史之类。我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医生听完以后脸色凝重的返回了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