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安第斯省省长扎索科瓦先生正在公国行政院的协助和监督下忙着接收*移民的时候,塞拉弗已经回到特立尼达岛,接见了一位刚从欧洲回来的使者。
“情况就是这样,公爵阁下。”
“让我娶特蕾西公主?索尼娅的那位闺中密友吗?”塞拉弗非常好笑地望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几个女人。一点也不意外的,美第奇小姐脸色铁青,梅加尔魁克陛下紧紧皱眉,连女总管也神情忧虑地站在原地,手上端着一壶来自*的极品绿茶,浑然忘了往主人的杯子里添注。
而大厅两侧的枢机官员们,则脸色各个不同。彼得侯爵侧过头去,与列奥纳多伯爵、雅克准将低声交流;约瑟男爵一副苦忍大笑的尴尬模样,手还不断掐着坐在他身边的蒙特西诺斯主教阁下的*;几位高级军方成员,如马提尼克勋爵塞索斯中将,和陆军代司令波伊科托尔上校以及刚刚结束休养回首都述职的陆军参谋长梅诺卡上校一脸郑重地探讨和争论着什么;公爵秘书安蒂冈妮少校则面无表情,跷着腿,上面搁着一张厚纸板,手中的鹅毛笔快速飞动,似乎记录才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此次从西班牙紧急赶回国内的是奥狄斯特使的首席助理莱安先生。他是个长相沉着的爱尔兰人,在法兰西王国著名的圣丹尼斯修道院深造过多年,他是被索尼娅公主殿下所兼职的公国外交部招募来的特别人员,基本长驻国外,他的妻儿老小却都已经移居本岛。
“是的,据奥狄斯特使大人的判断,法兰西家族对于热亚那人的收买工作处于毫无进展的状态中,相信科西嘉岛并不是那么容易取得的。”
“所以,我们的目标已经产生了偏差?”
“是的,查理一世的心腹臣子科麦斯伯爵让我带话,他们似乎已经识破了我们以军队换领土的图谋。奥狄斯大人建议公爵阁下采纳西班牙人以联姻换取领土的提案,因为这是唯一不需要动用战争手段就可以轻松获得利益的方法。”
塞拉弗缓缓收敛了笑容,“西班牙人不知道我即将结婚的消息吗?”
莱安根本也没朝索尼娅那儿瞥一眼,他欠了欠身,恭敬地垂下头,“我想这是查理一世和他的臣子们玩弄的一个诡计,他们料想公爵阁下不会轻易接受这个提案,同时他们也为了进一步平定国内动荡的政治气氛。刚刚我已经向阁下您报告过特蕾西公主殿下的事情。”
索尼娅脸色极差,她站起来,“公爵阁下,请允许我暂时告退。”
塞拉弗摆了摆手,“不,索尼娅,这件事并不是私事,而是国家大事,我希望您能够留下来继续参加谈话!”
这时,玛丽娜忍不住起身扶住了这位形象楚楚可怜的公主,“我们能否不说西班牙人的事?如果真的要和法兰西家族结盟的话,为什么还非要牵扯上西班牙人呢?”
有资格坐在这间大厅里,当然没有什么小角色,塞索斯中将忍不住插话了,“因为据公爵阁下的估计,法兰西王国在即将发生的意大利战争中仍将惨败,和他们捆绑在一起行动,不符合公国的利益。”
“国家利益有那么重要吗?甚至必须要为此放弃一个完满的家庭?”玛丽娜语辞尖锐地说道。
索尼娅几乎要掉下眼泪,她赌气般地一扭身坐回椅子上,埃莲娜连忙丢下手里的茶壶,走上前安慰自己的女主人。
“如果公爵阁下认为这些海外领土毫无用处,不值得去获取,那么一切仍将按照预定的轨迹走下去。”莱安说着,朝玛丽娜所在的方向屈身一躬,“请原谅,陛下,我们这些人都是需要抛弃所有情感的,在任何问题上我们只能直言不讳!”
“公爵阁下,西班牙人包藏着怎样的祸心大家都知道,我个人绝对不希望看到您应允这桩婚事,这完全是彻头彻尾的利用!”玛丽娜大声说道,“再说,索尼娅也不会希望把夺取海外领土和自己的终身大事联系起来,这根本不是可以等价交换的东西!”
“玛丽娜,这件事我会考虑的,您没必要如此激动。”塞拉弗淡淡地说道。
埃莲娜也赶紧拉了她一把,墨西哥女王也意识到对方的言辞已经足够严重了,这还是对她,要是别人的话,恐怕立刻就会被劈头盖脸地喝斥一顿。于是,她提裙拜倒,以示为自己不礼貌的言行赔罪。
“除此之外,奥狄斯先生是否还取得了别的进展?”
“是的,尊敬的公爵阁下。”莱安汇报说,“西班牙王室看来非常愿意与我们达成秘密合作的协议,奥狄斯特使大人正等待着军方的主官到达托莱多,以便与皇帝具体磋商在对意战争中的各种战术配合问题当然,这必须建立在公爵阁下您批准与西班牙结盟的基础上。此外,查理陛下也已许诺要给予我们雇佣兵部队更高的组建费用,甚至还提出在此战之后,与我们共同分享既得利益。”
塞拉弗的目光立刻转向了彼得,这位国防部的主官连忙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受枢秘处和总司令部委派的是第2舰队指挥官兰特海军上校。”
塞拉弗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并不清楚,不过他早已说过,奥狄斯特使有权受命对欧洲诸国谈判的一应事宜,再说枢机秘书处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经过多方考虑的。兰特的家族原属于勃艮第公国,此后该国因继承人问题而被法西两国瓜分,兰特家族也很快衰败,因此这位舰队指挥对西班牙人很有看法,加上现在查理一世在尼德兰的横征暴敛,更是加深了他的此种心结。无论从公或私的角度看,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在谈判中和西班牙政府角力。
“看来法兰西人的手臂还伸不到海上,跟他们合作的确不是件享受的事情。”塞拉弗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自然会忠实地履行和弗朗索瓦一世达成的协议,这样也会让我们在最后获得与他们谈判、要价的权利。”
“加上西班牙人刻意的拉拢,我想这件事对我们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了。”列奥纳多紧跟着说道。
“这是一次好机会,就算协议上的条款并不能够最终得到执行,但我们出兵欧洲的时机却已经到了,在战争之后,无论谁是最终的胜者,我们都有可能长期地在那里呆下去,这对公国的远期战略规划是很有好处的。”彼得也插话说道,他们表现的对塞拉弗此次所制订的计划钦佩不已,而彼得更是隐晦地表示出自己的态度,他根本不对西班牙人的所谓诚意感到半分兴趣,但他却认为己方在这场战略态势中占据了有利的高度,因此无论协议是否被执行都将变得无关紧要。
“我也是这么看的。”塞拉弗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看了看索尼娅,后者也抬头看他,他表示赞同的这一刻,索尼娅禁不住充满感激地一笑。
只要不立刻执行与西班牙人的秘密协议就好!美第奇公主的心里如是喊叫着,她现在对特蕾西的那点点好感荡然无存,甚至对查理一世也更加厌恶了。他们对意大利领土的蹂躏,使得美第奇家族已经遭受了不小的损失,现在他们更是试图凌驾在尊贵的美第奇公主殿下头上,抢夺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最有威望、最年少多金、最令人崇拜的未婚君主,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起来,我们要想挤进欧洲的政治势力之中,还有非常艰难的道路要走。”
“公爵阁下,您的海军和陆军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彼得侯爵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了,如果不能在谈判桌上取得领土,那么公国不介意动用武力。
塞拉弗轻轻“嗯”了一声,他把目光投向玛丽娜,“女王,您的舰队已经出发了吗?”
“是的,混编舰队共计177艘,将士41058人,由第7舰队司令坎切斯中校指挥,于2月18日出发前往巴西总督领。我将亲自坐镇新墨西哥,等待他们胜利归来的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一丝暧昧,玛丽娜的心思谁都猜的到,她之所以要借故留在岛上,还不是为了能和公爵阁下朝夕相处吗?现在,连她本人指定的下榻处都在原彼得侯爵的小楼里,就差没有光明正大地搬到属于公爵私人的房间去了。
塞拉弗像没有看见这些目光似的,继续询问,“索尼娅总理,远征部队的一揽子后勤保障计划实施得怎么样了?”
“嗯,我们已经成功地向百慕大岛派驻了2000名海军陆战队官兵,输送物资也已经完成了**%,百慕大港和一座永久性粮库正在加紧建设之中,研究院经过勘察,认为我们应该继续扩大百慕大港,使其能驻泊200艘以上的大型军舰,不过这个计划被我驳回,因为那至少需要花掉3.6万金尼尔。”
百慕大岛在巴哈马群岛的东北面,亚特兰大陆的东面外海上,1503年被西班牙人胡安·百慕大发现,遂以命名。经过多次慎重的考虑后,塞拉弗认为从百慕大前往亚速尔群岛是最便捷的海道。另外当年哥伦布西航时,也是从往北走亚速尔群岛的海路的,从百慕大到亚速尔群岛,舰队顺风时只需要两周时间。因此,在百慕大屯备补给,是很聪明的做法。
“让您监管国库,是最明智的选择。”
听了心爱的男人如此赞誉,索尼娅一阵心跳,她有些脸红地点了点头,“我们的粮食情况非常令人满意,相比欧洲的疫病流行和自然灾害严重的情况,我们最近一期的收获完全超出了行政院的预计,我只有加派人手,在您规划过的那些重要地点以及商贸口岸建设大批粮囤和粮库,另外,海上战略运输大队成立之后,我们也已经向墨西哥王国输送了一大批粮食和棉花,梅加尔魁克陛下决定要在今年正式进入亚特兰大陆的西部地区,根据几个探险队的资料,那里是大片荒漠,土地贫脊,但却有着不俗的矿产资源。”
玛丽娜微微一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片区域是公爵阁下既定的夺取目标,为此墨西哥即使倾尽全力也在所不惜。”
“难道没有人觉得我们的领土已经太大了?”有人在晒笑,正是雅克准将,他的口气中有股极冷淡的嘲弄,“从首都到特诺奇蒂特兰需要三周半,到里约热内卢需要一个月零五天,如果到公主群岛则需要半年的时间!我们的各个总督领、直辖省都处于几乎不受控制的状态,他们很难得到及时的指令,也不会对此立刻做出反应。如果我们的领土继续这样扩大,我不认为那会对政权的稳定产生任何作用。”
“什么事情都需要一步步来。”塞拉弗对他的态度毫不为忤,甚至他还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微微一笑,“当前最重要的不是讨论是否扩张的问题,而是要更加关注树立国家威信、增强国民凝聚力的问题。这几年我们把这一点放在所有工作的首位。对内,调整和废除那些落后的生产关系,解放印第安人的劳动力,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对外,清逐与我们争夺新大陆主权的西班牙人,并且将这一系列的胜利转化成国家利益,使国民真正感受到国家的温暖与关怀。尤其是在我们立足为改善国民中主要民族而做出的努力,使得公国已经成为一个前所未有的各民族融合融洽的大家庭……”
“我不认为这和继续扩张有什么必然联系。”雅克打断他的话说道,他对这番兴致满满、信心过于充足的演讲根本没有兴趣。
塞拉弗脸上表情未动,他心里却已经生起了一个念头:和雅克说这些面子上的话就可以了。毕竟,亲疏有别嘛,从经历过*之行后,他更加明白这个道理了。
“您没觉得呆在这里有别于欧洲其他国家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