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山卫这边正在热火朝天地迎接从马六甲来的大型商船队的时候,北京和南京两地,却都不太平。
先说南京,自塞拉弗公爵阁下离开之后,宫中**松驰,朱厚照乃得以秘密召见了司礼监提督太监谷大用。
“朕孰非天子乎?朕身登大宝十数年,今竟困于番人之手,此孰可忍乎?”密室之中,朱厚照狂性大发,拔出长剑疯一般地狂砍,室内的家俱等器物都被砸了个稀烂。
谷大用跪倒下来,抽泣着说道:“皇上老奴可是对您忠心不贰的啊,为了隐人耳目,不惜认贼作父,向那个伪王摆出一副奴颜媚骨的姿态!其实,老奴这心里头,可是真恨哪!”
朱厚照也是涕泪横流,百感交集,“你个贱胚子,滑头滑脑的,没想到遇危难时方见汝心,你可是大明的忠贞之臣!起来吧!”
“皇上,老奴现在是担心您啊!朱九郎怀不测之心,现又阴于殿中囚禁皇上,如果他要想弑君自立,皇上您……”
朱厚照浑身都激烈地颤抖起来,“朕,朕必欲除之!平虏伯狠黠多谋,又素亲朕,卿授命予他讨贼,何如?”
谷大用悄悄地立起,压低了声音,“皇上,江彬所求者,无非是权势、富贵耳,朱九郎纵然慑服了他,却还能让他比在皇上您身边更自在、更高兴吗?皇上您只消一道诏命,许之诛贼成功后种种好处,甚至封他一品公又如何?这样的话,他还能不死心蹋地的效命吗?”他更加凑近了点,胖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皇上,现在整个皇城只有不到500个番人,他们就算手上拿的是九天仙器,十倍的兵力压上去,恐怕也只有死的份儿了!”
“好主意,朕这就拟诏!”朱厚照欣喜若狂。
“皇上且慢,皇上还没忘记提督军务太监张忠张公公吧?”
“张忠,他不是去江西了吗?”
“张忠随皇上南征前与张永先行分道出发,张永在钱唐时,张忠正在江西,后授命扫宁王遗孽,直至被伪王召回,现有故京兵数千,正在伪‘骠骑将军’治下,如皇上另颁一诏予他,相信张公公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卿的意思,张忠乃是诈降?”
“皇上圣明!”
“哈哈哈,真是皇天有幸,保我大明社稷江山,得赖祖宗洪福,可定策平逆,谷大用听旨!”
谷大用屈膝跪下,脸上露出无比正义的表情,“老奴、司礼监提督太监谷大用领皇帝圣旨!”
“有诏着平虏伯江彬、提督军务太监张忠各率忠勇,奋起戮敌,破杀逆党,复大明正统,还定京都。斩贼之日,当以王公侯之,金器银皿,可任取用。今朕亲躬禁制,文字切切,望见旨之时速速督兵救驾。钦此!”
“老奴恭领皇上圣谕!”
另一边,在北京紫禁城仁寿宫中,张太后却被首辅大臣杨廷和的奏章气得浑身乱抖,竟失礼地将表章撕成数片,狠狠摔在地上。
“兴献王世子遭伪王劫持,便让我在河南诸王中选一个出来立为皇上,难道皇上就这般不值一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