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坎恩有点生气地反问道,“我们被里应外合了,外围哨所的弟兄们只出来了10个,其他人都被围困,生死不知!这个时候,是执行塞拉弗公爵阁下提出的‘防守反击’战术思想的时候了,保存一切有生力量,这是我们在主动拖延时间,一旦找出敌人的弱点或破绽,就可以狠狠地打击他们了!难道你们想跟这几万人硬拼吗?你当我们手上拿的是什么,30磅炮吗?”
“报告长官,西面传来公爵卫队的烽火示警!”
“哦,上帝!”坎恩闻言,不禁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懊恼地低声叫了起来,“是希达爵士,他奉命护卫塞拉弗公爵阁下的女人。我们不能再沉默下去了,立刻分成三个小队,阿尔图尔少尉,你带50人从正面往西冲击,如果敌人的抵抗足够顽强,你可以炸毁任意一处设施以阻止敌军的行进!如果他们的抵抗很弱,那么你要找到机会,冲突到他们的中间去,捉住敌军将领,这虽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却是公爵阁下实施得最多的一个策略。你明白吗?”
“遵命,长官,我清楚自己的使命!”日尔曼青年站起身行了个军礼,随即理了理身上的服装,像去参加一次宴会似的,高傲地抬着头离开了。
“巴达耶卡少尉,也给你50人,你去堵住从南面赶来的敌兵,并尽量把他们困在原地。”
“是,长官!”
“除了两个班的守卫,剩下人都跟我来,我们一定要尽早救出刘夫人,这不但关系到公爵阁下的私人利益,更关系到我们海军陆战队的荣誉!”
“乌拉”众人齐声叫道,眼光中都充满了信心。
塞拉弗公爵阁下离开京城,迎接麦哲伦的舰队是一个重要原因,但还有一个潜在的原因,就是想看看在他的身边,到底还有多少死忠于朱厚照的人,他由此做出了非常细致、周密的部署。
这一次他离开南京之前,以成奉的名义发布命令,调动、任免了几支部队的指挥官。例如将安边伯许泰降职为正三品昭勇将军,让他担任骠骑将军琼佩斯的副官;将正二品都督佥事李琮降职调任到成奉帐下,任命为佥事指挥使;原因是左都尉刘晖贪污受贿抄家杀人,此事江彬知道之后,亲自割下了这位倒霉仁兄的首级,但他们几个人原本就是抱成一团的,很容易查清楚他们勾结的行径,因此,除了江彬以外,其余几个人的降职,还令他们非常感激*人自有一套独特的理论,对于可以用承受“小祸”的办法来避免更大的伤害,这是他们非常乐于接受的。
除此之外,还有几支原本属于**军系统的中小头目经过成奉的不断检验和考察,认为忠心度够了,此次也被提拔上来,担任主要的指挥职务。塞拉弗算准了江彬不敢轻易动弹,因为他的死党统统不在,而他本人虽然掌握了几万人马,但那些中层的军官队伍中,还有不少并不是他的亲信死党,远远算不上是被他完整掌握的。
除了江彬,塞拉弗公爵阁下当然也不会小视了谷大用、张永等太监,还有满朝文武可能会忠于朱厚照的那些人。
大明内监有二十四衙门之说,最有权利的就是司礼监,不过现在皇宫内院的太监数量只是北京的几十分之一罢了,张太后没有下旨,北京的诸个要害部门都没有搬家的意思,而谷大用等人手里控制的,也不过就是几百个太监和千余杂役、女婢。
原兵部尚书王琼被软禁起来之后,廷臣好象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反对塞拉弗的声音骤然减少。因此,对夏助下令加紧监视一些重要人物后,塞拉弗只把留在宫中护卫刘良女以及看守朱厚照的力量加倍,认为万无一失了便抽身离开。
不过他算来算去,还是少算了一个人。
那就是正德皇帝朱厚照先生!
在公爵阁下的潜意识里,他根本不认为这位年长于他的“王侄”会有重新接触权力或军事力量的机会。公爵卫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手里拿的也不是烧火棍。
可是事情就是那么诡异。
谷大用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动,并且毫不犹豫地在朱厚照身上押下重注,是因为他有了一个非常可行的计划。他作为内宫太监,对皇宫里的一切不能说了如指掌,但最少也不陌生,在塞拉弗身边唯唯诺诺应承的时候,他已经派遣了人手在南京周边招募了好些曾经在南京故宫里当过差的太监,这个事情有很多人甚至谷大用自己也向塞拉弗公爵阁下汇报过,不过后者根本就没当回事往心里去。
谷大用让这些太监再次入宫的道理很简单,他需要一条能够避开公爵卫队耳目的秘密通道,以保全皇帝,同样使自己再度控制皇帝以掌握中枢的权力。众所周知,皇宫内机关通道是非常多的,问题是很多都没有通过图纸的方式保存下来,而只是少数知情人耳提面命一代代地传下去。不过谷大用却非常幸运,有个年老耳背的太监居然知道一条曾经很不重要的秘道,那是从一个偏殿离开,在五龙桥的桥口下石壁出来的地道,用途不详。谷大用知道之后惊喜万分,他立刻杀了这个老太监,然后他详细地考察了一番地道,作出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他先是请求修缮那个“偏殿”,随后又说那里有个小花园,可以让皇帝静养,这个要求当然是被获准了。
随后,就是一场情况非常复杂的政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