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苏燕儿的问话, 妤蓼看了眼身前柔弱的苏麻儿,又扫了眼身旁正过来的覃夙。
覃夙手伤尚可自保,但若自己带着苏麻儿估计会有顾及不到他们三个的时候, 现在外边估计都是泽阳派的人,虽然不可能个个实力都如苏慕,但刚随在苏慕身后的两个中年人, 应该是他派中的长老, 实力应该不容小觑。
“师尊, 伤他的人是我,他们的人应该会主力攻击我, 你带着苏麻儿和师妹先走一步,到时候再回来接应我和师弟。”说着,覃夙和孟询两人互看了一眼,最后一致看向了师尊。
“出来,敢重伤我泽阳派少主,你们今晚谁也别想给我离开!”外间靠近说话的人运用灵力吼出的声音中气十足,俨然修为很高。
妤蓼在外边出声吼了一个字便用灵力上手,青色灵力瞬间环绕在苏蓼儿的耳廓,这要不护着普通人估计不聋也得震出血。
她眼疾手快的握住了覃夙准备聚灵力的手,眸子里带了些怒意道:“你还想不想参加簪花大会了,这个时候还要强撑着来?”
“师兄,你才经过大战又身上带着些伤,不如你和小师妹带这位苏姑娘先走,我和师尊来断后。”
说话的是孟询,俨然是经过慎重思考的,这样的确是目前战力分布最好的安排了,但是…
正如覃夙自己所说,对面人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他的先走对面会一窝蜂的朝他而去。
“师尊,簪花大会我并不多想参加,我手上的伤我自己也有数。”说着,他又扫了眼师弟孟询才接着道:“如果是我来带着这位姑娘走,我和师妹一个都离不开。”
孟询在他这话下有些苦恼的看向师尊,这的确是他没考虑到的,他们两个都离不开,更别说带着的苏麻儿了。
“走吧,咱们先出去和他们会会。”说着,妤蓼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苏麻儿,带了些安抚的笑意道,“麻儿,你就在这个房间里侧待着,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你的。”
苏麻儿毫不犹豫的朝她点头答应了下来,还带着些笑意比了比手势让她注意安全。
覃夙在出去时回头扫了眼正乖巧坐在小竹榻上的苏麻儿,最后抿了下唇角还是跟上了师尊朝外边走去。
外边喊话的人果然是随着苏慕来的人,一身黑色劲装脸上带着些历经风霜的成熟,两人单看脸面是上了些年岁,但对修行之人来说,看脸识人是最不靠谱的。
“既然两位已将泽阳派搬出来,那敢问今日一战你们泽阳派可承担后果?”说着,妤蓼面纱上的眼眸朝两人扫过去一眼,清冷又高傲。
对面领头的两人先是彼此看了一眼,起先出声喊的男子朝她走了几步冷笑一声:“你的弟子将我泽阳派少主苏慕伤成这样,他下手如此歹毒,你这当师尊的可知过几日便是簪花大会,簪花大会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清楚?我们就是为少主讨个公道又有何不可。”
“讨公道?是你们少主苏慕先要挑衅比试的,难道你们就忘了在台上他对我徒弟的招招下死手?”
她的话掷地有声,对面两人本就有些底气不足,起先在少主落下下风的时候,两人便要上去阻拦比试的持续进行,但苏慕的命令当时也违抗不得,这才让他在眼前落得这般重伤。
但是如果他们此刻要再不把人留下,几日后就是簪花大会,又有何颜面去掌门面前交代。
那可是掌门最疼爱的孩子,也是他们泽阳派的少主,再说此行也是准备了多年,他们如此劳师动众可是来参加此次簪花大会的。
现如今,别说夺魁,少主他伤成这样估计连上场都够呛。
“我们泽阳派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姑娘你将你徒弟,也就是将我们少主打伤的他留下,”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覃夙,接着道:“我派自会恭送你们其它人下船,否则…”
他顿了下朝面前几人扫过,接着道:“那你们今晚都得给我留下,到我派掌门人面前给我派一个交代。”
“区区一个泽阳派的长老,你在我挽清道主面前好大的口气。”说着,妤蓼也不想和他们废话,直接召了背后清尘剑在手,灵力瞬间覆盖上了剑身,在夜色中氤氲着青色微光。
对面人在她话落脸上都带了些惊诧,尤其见到这把檀木剑身上蕴含的青色灵力,都知道她所言不虚。
修道界使剑的人很多,但凭一把檀木为剑身的也就只有临界守界人了,挽清道主。
他们没想到这他们少主执意要来比试的是她,要知道是她挽清道主,他们就是以下犯上也把他们少主给拉住了。
两人彼此看了看,都有些拿不准主意来。
单独得罪一个挽清道主并不会让他们泽阳派忌惮,但她背靠的是无垢山,修道界一直便听说无垢山哪几位峰主对她这位小师妹宠爱有加,何况现在无垢山掌门还是最疼爱她的师兄陈启……
见对方不动手,妤蓼也知他们在顾忌什么,神情上带了些了然。
能不动手自是最好的,她刚准备说几句和稀泥的话,有人扶着苏慕走了过来,她便知行不通了。
果然,被扶着走过来的苏慕脸色苍白唇色暗淡,但不影响他强撑说话中气十足。
“今晚你们给我把他们都拦住,掌门哪我这个当儿子的自会交代。”他见自己的话两长老还是不动,他加重了命令的语气道,“他们将我这个泽阳派的少主伤成这样,已经欺辱到我们门派头上了,难道两位长老还想就这么放了他们不成?”
两位长老彼此又相互看了眼,还是先前发声的朝苏慕恭敬说道:“少主,我们两长老奉掌门之令保护少主,自然以少主的命令为先。”
妤蓼听了他这话,心下暗斥了句:这老狐狸。
他这话便是将自己待会的动手撇了个干干净净,也是在告诉妤蓼他这也是听命令行事,他自己可没和她挽清道主作对,更没和她背后的无垢山作对。
苏慕才没管他的话呢,他现在正是气头上,没想到自己准备多年的簪花大会,今夜竟被毁在了一个无名小子的手上。
管他是谁,又管他师尊是谁,他现在只想杀了他。
他们就几个人,自己带来的都是派中高手,还有两位长老坐镇,他就不信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还能翻出这条船。
这般想着,他眼眸阴势的朝覃夙看去,覃夙并未看他,眼带担忧看的是师尊方向。
“你们到底打不打啊,罗里吧嗦的,我说,再不打天可都要亮了。”说话者是孤枢怀,此刻他正两手抱胸懒懒散散的从空无一人的台上跃了下来。
苏慕的人都朝他看去,显然没想到还有除他们以外的人没下船。
“这位公子,我们船舫前边就通知了客人下船。”说着,一位长老直接朝他迎了上去。
这服饰他认得,孤帆山内门弟子的服饰,眼下他们泽阳派还是能少得罪一个是一个,先将他直接送下船去再说。
但孤枢怀怎么可能如他意,他既然都能暗自留在了船上,自然是不可能在他这三言两语下就直接下船走人。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泽阳派的不要脸了,自己上前来和人家单挑,你们少主对对方招招下死手就可以,别人就伤不得你家少主了是吧,笑话。”说着,他眼眸扫了眼强撑站着的苏慕,看完还不算,他还嚣张的大笑起来。
妤蓼朝身前孤枢怀这嚣张的身形扫了眼,两世了,还是头一次觉得他这嚣张还挺可爱的。
苏慕在对方这极大的笑声中,边极力控制着颤抖的身形边控住不住的点头道:“孤枢怀,这可是你自找的,你既然愿意留下来,那我就成全你…”说着,用了些气力的他脸色难看的捂了下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