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弱眼皮一抽,她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冲动就追着岑安来了这里,或许是七年前的罪魁祸首找到了,她的恨意驱使着她,又或者是这段时间对岑安的不满,反正唐惜弱当时就一直在想,一定不能让这女人逃了。结果现在中计了,虽然她不认为像岑安这么自私的女人会舍得自己的命,但也保不准岑安这次是脑子抽筋,万一她真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她也会跟着被她害死。
岑安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唐惜弱,我只要轻轻一按,我们两个就一起上天堂吧!”
唐惜弱定了定心神,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岑安,你会舍得你自己的命吗?我就不信,你这种女人会舍得去死。”
岑安无赖的耸耸肩:“你可真是了解我,是啊,我不舍得死,因为我还要和彭楠子在一起呢。”
唐惜弱简直无法想象岑安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这个时候了,还幻想着跟彭楠子在一起,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岑安缓缓退了几步,推到一颗树旁边,笑容越发灿烂了:“唐惜弱,你去死吧!”
唐惜弱眼睛瞬间瞪大,轰的一声,整个山头腾空而起一片火光。
岑安被炸的耳朵嗡嗡直响,满脸漆黑,看着那黑烟笑的如同一个疯子,一个男人拿着狙击枪过来,嫌弃的撇撇嘴,一枪托砸晕了岑安,带着她大摇大摆地下山了。
彭楠子坐着直升机刚赶到山头,一片火光冲天而起。彭楠子已经几天没有合上的眼睛都快沁出血来了。
整个直升机上一片死寂,周虎也红了眼眶,他们自从这边战斗一结束就乘坐直升机往山庄赶,得知唐惜弱追着岑安走了,就急忙往这边赶,结果刚好看到这腾空的火焰。
醒来后跟没事人一样正常工作,一句话都没有问过唐惜弱,就跟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一样。
周虎探头探脑地往彭楠子办公室里偷偷看,大高拍了一下他的肩:“你干什么呢?”
“你有没有发现咱们首长这两天有些不对劲儿啊?”
“有什么不对劲的,挺对的啊!”
周虎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咱们嫂子啊。你说首长这是失忆了还是怎么了?”
大高无语地瞪着周虎,“你也真会想,拍电视剧呢,还失忆?”
“那这、你说这是怎么了?首长看着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大高也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彭楠子,摇着头说道:“我觉得啊,是嫂子的事对首长打击太大,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周虎诧异地看着大高,“原来是这样,这也太恐怖了,那哪天首长反应过来了,他不得难过死啊。”
“难说啊,毕竟首长对嫂子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
彭楠子忙了几天,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早上宣读了这次战斗的伤亡人员情况,排在第一的赫然就是唐惜弱,记一等功,擢升中校军衔。所有人都看着彭楠子,只有他自己如同一根木头,站在那里无悲无喜,只有在上级颁发证书的时候需要彭楠子领一下,彭楠子只说了一句“我妻子还活着”,就再也没开过口。
晚上回到家,彭楠子习惯地自己换完拖鞋,将唐惜弱的拖鞋放到自己右前方,放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是一个人回来的,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没有放下的拖鞋,眼眶迅速泛红,心口闷痛,痛到他难以呼吸。
静嫂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看他一直盯着那双拖鞋,轻声叫了他一声,但彭楠子却没动,她也知道了唐惜弱已经在那次战斗中牺牲的事情了。也知道彭楠子现在肯定心里难受,就没再叫他,又安静地走开了。
彭楠子盯着那双拖鞋很久,突然哭出声来,他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抱着那双拖鞋,快三十岁的高大男人哭的像一个孩子。他的妻子,他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女人,不在了。但是他不相信,没有见到尸体,他就不相信唐惜弱已经死了,他不接受,只有见到她的尸体,哪怕是残骸,他才会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他每每想起唐惜弱经历了一场大爆炸,他的心就像被利刃剜割,痛到不能自已。
万宁巷的唐家,整个大宅子里一片死寂,唐越和唐戟安静地跪在老爷子眼前,垂着头。
老爷子老泪纵横,拄着拐杖,哐哐敲着地面,“老四,老七啊,我的小九儿呢,你们把我的小九儿为什么不带回来?”老爷子快九十岁的高龄,这会儿却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无助地质问着两个孙子,一旁的佣人都转过脸去抹眼泪,实在不忍心看看人家哭成这样。
唐越噙动嘴唇,动了一下哽的发疼的喉咙,“爷爷,您别着急,我们还在找,老六和我二哥都过来了,我们兄弟四个一起找,一定能把小九给您带回来。”
“带回来?什么时候啊?我老家伙能等的住吗?老四啊,爷爷心里疼啊,小九儿是爷爷的心头肉啊,你们一定要把小九儿给我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