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然沉默了半晌,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缓缓的对李小刚说道:“小刚,听了你的一番话,我很是欣慰。你没有忘本,你能在别人面前大声的说自己是一个农民,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放眼现今这个社会,多少人努力奋斗,他们的目标就是能甩掉自己头上顶着的农民的帽子。
比起他们来,小刚,你要高尚一万倍。
正当那些人为了自己不再是农民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你却在为自己没能为农民做的更多而感到愧疚,你是如此的了不起,连我都要对你心存敬佩。你真的无须自责,如果连你都要自责的话,那些人恐怕连活着都不配!”
林超然的话中肯真诚,但是却没能让李小刚感到好受些。
这次收购粮食,李小刚走过不少的农村,他以为原先的幸福村已经够穷的了,可是没想到,比幸福村还要穷的村子遍地皆是。
当城里人厌倦了山珍海味,将地瓜面儿的馒头当做美味珍馐的时候,多少农民还在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中苦苦挣扎。在那一刻,李小刚被深深的触动了,他开始审视自己,反省自己。
明明自己可以为他们做的更多,为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做?李小刚就好像是疯了似的,在一片迷宫中找寻着出口,希望能将所有的农民都带出贫困,让他们不必再为衣食住行而忧愁。
可是这迷宫实在是太大了……“林爷爷,刘叔,你们说有没有一条道路能带领所有的农民发家致富?”李小刚的眼睛中闪烁着如星辰般明亮的光芒,直视着两人问道。
林超然和刘长鹤相互忘了一眼,随后林超然眉头微微皱起的说道:“这要问你啊!恐旁这个问题你已经*有腹案了吧?”
李小刚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过了,这农民要想致富,必须要有两个方面的改变!”
听到李小刚如此说,林超然和刘长鹤大为感兴趣,一齐将目光投向了李小刚。
在两人注视下,李小刚侃侃而谈的说道:“第一,制度政策上的改变。农民们为所有人提供生存所必须资料,按理说应该是对社会贡献最大,最为重要的一部分人,结果呢,却是处于社会最底层,饱受委屈,被称为弱势群体一群人。农民的贡献最大,收入却是最低。
收入低也就罢了,所交的税种却又是最多的,再加上某些无良的地方官府的官员层层克扣,不断的编造各种名目胡乱收费,农民们劳作一年的结果往往是入不敷出。你们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
李小刚作为一个农民,对这些事情有着切身的体会,脑海中回想起小时候,那些征税的家伙宛如土匪似的在村子里横冲直撞,对那些交不起税的人家,甚至连别人做饭的锅都不放过,如此恶行,和旧时残踏百姓的酷吏没有任何区别。说起来,李小刚恨的咬牙切齿。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李小刚的心情从愤怒中平复下来,缓缓的说道:“不过这几年来,因为官府大力提倡对农民减负,农民身上的负担轻了不少,这样的情形正在改观。可是这还远远不够,我认为官府的政策应该更大幅度的倾向农民,让农民的收入以更快的速度增加。只有真真切切的钱才是帮助农民摆脱贫困的最佳武器。”
李小刚的话让林超然那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问道:“那第二个改变呢?”
李小刚淡淡的说道:“我是一介平民,这政策制度的改变,我是没有发言权的。但是我要脚踏实地的为农民们做一点事的话,这第二个改变就是我的主要战场--农民生产方式的改变。现在的我国农民,耕种所依仗不是科学技术,而是传统的经验。
依据二十四节气,靠天收,这怎么能行?在西方国家农业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情况下,我们的农民还采用这样的耕作模式,产量上不去不说,农产品的质量也竞争不过他们,华夏的农产品走出不了国门,农民的收入也不会提高。就像这次粮食事件,如果不是M国,巴西等一些产粮大国巧合的出现了天灾,导致粮食减产,中东的那些个国家也不会向我们订购粮食。”
“是啊,同样的一亩地,采用了先进的农业技术,产量要比我们的多出几倍。可是问题是,现在农民们宁愿用落后的耕作方式也不愿意去接受这些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官府现在也是很无奈啊!”
刘长鹤眉头紧皱,满是忧愁的说道。
李小刚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这难道能怪农民吗?看看我们的那些农技部门的‘人才’,研究农业技术不行,坑害农民却各个都是一把好手!小到假种子,假化肥,大到劣质农业机械满天飞。多少农民被坑害的颗粒无收,一年的血汗付诸东流?就是因为这些混蛋的存在,才使得我们的农民被坑苦了坑怕了,宁愿用古老的方式去耕种,也不愿意再相信什么农业科技!”
李小刚的话如刀般的切中了要害,刘长鹤立即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