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一夜未睡,一张脸黑沉疲惫,跟几个警察找向这边来,步子很快定在了原地,随即面色一沉,急步赶了过去。
他扬高了声音,声线颤抖:“人在这!在这!”
不远处也在这一块找寻的谢正闻声立刻赶了过来,随即大喊:“宋医生,宋医生,陆宁在这!”
陈叔走近过去,双目发红地蹲身下去看薄斯年伤势:“先生,您还好吗?顾源这个不是人的东西!”
四处找寻的人立刻都围拢了过来,陆宁分辨不清楚身边的声音,脑子里只感觉是顾源回来了。
她半点也不能再动弹,感觉有人在拉扯她,她拽紧了薄斯年的衬衣不松手。
宋知舟一张脸疲累不堪,蹲身下去要将陆宁抱走时,她的手还紧抓在薄斯年衬衣上,陷入片刻的僵持里。
薄斯年伸手,将她抓在他衬衣上的手指,一个一个扳开来,再看着她被宋知舟抱走。
陈叔跟小赵迅速将他也抬上了车,警察再将还没断气的顾源也带上了警车,前前后后的车辆迅速驶离。
车内,谢正开车,宋知舟抱陆宁坐在后座,警察已经给陆宁解开了锁拷。
宋知舟打开医药箱,拿出包扎伤口的纱布和药水,却没在她身上找到伤口。
他想起刚刚那一眼,薄斯年浑身上下的伤,再垂眸仔细在陆宁脖颈和后背以及腿上找伤痕。
或许是隔着衣服所以没留下明显的伤口,但哪怕是一块青紫的淤痕也没有找到。
顾源那样丧心病狂的情况下,却半点也没有伤到她身上。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想起刚刚看到她的那一眼,她拽着薄斯年的衬衣不松手。
她没有受伤,这是眼下的事实,但她现在看起来不仅仅是挨了冻,很明显身体是出了事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抱着她的手抽出来时,才看到手心里有暗红色的血色。
她还怀着孩子,他刚刚是真的急昏了头,把这个给忘了。
她淋了那样大一场雨,又在温度这么低的山里过了一夜,流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宋知舟抖着手将她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要给她换里面的衣服时,再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后视镜。
谢正明白他的意思,出声道:“来不及了,救护车在赶来的路上了,先尽快把她送上救护车吧。”
停车给她换衣服的话,得耽搁时间。
宋知舟拿过一块干毛巾隔在她湿衣服里,再拿大衣包着她,将她揽紧在怀里。
她流产是会出事的,他一颗心心急如焚,拿了温水喂到她唇边,看向她一张脸没了半点血色。
他唇瓣都在打颤,垂眸看下去,就红了眼眶。
两辆救护车半路和他们碰上,再迅速停车,将陆宁和薄斯年都接了上去。
宋知舟陪坐在旁边,给陆宁做紧急处理的医生,检查一番后回身看向宋知舟:“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宋知舟手抓紧在座椅边缘,沉默了一秒,哑声应着:“胎儿不重要,请确保她能没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