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卓,等等……我叫你停车……聂凌卓……”
年初晨丝毫没有放弃的一直奔向聂凌卓的车尾,即便距离越来越远,她还是拼命的追着,直到年初晨精疲力尽,气喘吁吁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聂凌卓的车离她远去。
这一刻,她越发万般的肯定,聂凌卓是故意的。
“王八蛋,你真是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做?真的一点儿情面也不留吗?厉千寻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真正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啊……”年初晨亦是歇斯底里起来,不知不觉中眼底染出了泪珠。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聂凌卓会报复厉千寻,当聂瑜去世之后,她求过聂凌卓,也撂过狠话,让他不要对厉千寻做任何事情,所有的罪孽与惩罚都由她一个人来承担,可聂凌卓终究还是做了。
年初晨喘息很大,胸口跌宕起伏,也没料到此时聂凌卓竟然会折返回来,在后视镜里看到年初晨熟悉的身影时,有些震惊,又有些不敢确定,以为不是她,可在确定是她的时候,心下是说不出的激动。
他有些气急败坏的下车,尤其在见到年初晨体力不支的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时,这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这么晚了,在这干什么!”
头顶传来聂凌卓熟悉又亲切的斥责声,他的话语很硬朗,也藏匿了不少火焰。
只是,年初晨才不管聂凌卓有多大的火气,也不管聂凌卓为什么刚才那般火速的窜离公司门口,她急急的趋近,厉声责问,“查封千寻酒吧的事,是你做的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厉千寻跟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不要把她扯进来,你恨的人是我,是我啊!你要报复就报复我,放过她!聂凌卓,你听到没有,我要你放过她!”
年初晨很激动,瞅着聂凌卓的眼神分明就是满满的急切。
“说什么?”聂凌卓拧眉,口气也恶声恶气的,没有温柔。
当他在后视镜里见到年初晨身影的刹那,在不确定是不是她,但又那么像她身影的时候,聂凌卓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真的很怕也很担心年初晨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厉千寻酒吧的事情,是你做的吧,她的酒吧查封,你敢跟我说,这与你没有一点关系?我不相信,我绝对不会再相信你。”就算聂凌卓否认,年初晨打心底里不想再信任他了。
聂凌卓原本拢紧的眉梢间,拢得更紧,更深了,也大致的从年初晨话语里听出了发生了什么事。
“厉千寻酒吧的事情,无论你相信与否,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如果我真的要毁了厉千寻,就绝对不会只是查封她的酒吧,我会彻底的毁了她。”
说这话时,聂凌卓是一字一顿的说着,目露凶光,无疑他是有些生气的,无论他做什么,年初晨就是不相信他。
就像现在,即便他脸上是那样一本正经之色,年初晨眼底依然还是一波又一波的狐疑,甚至还有丛丛的怒火在滋生。
“是,你聂凌卓有本事,你本领强,可以随随便便的主宰别人的人生,恣意的践踏别人的人生,你和聂瑜都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
这个时候,从年初晨心底爆棚出来的恨意甚为浓郁,也很顺势的提及了聂瑜,同时,也让年初晨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聂瑜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恶事,她真的很过分,处处欺负她,处处吃定她,别说没有把她当成大嫂对待,甚至连个仆人都不如,打心底里的瞧不起她。
“为什么不说了?”对于年初晨忽然间停顿下来不说话了,聂凌卓也有生气。
“……”年初晨不敢说了,虽然痛恨聂瑜,但毕竟是个已经逝去的人,对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再多的责备与不满都是不应该的。
“你其实就是想要告诉我,聂瑜是活该的,她死有余辜对不对!”聂凌卓诘问,口吻亦是越来越强悍有力,扬起的分贝里藏了不少火气。
年初晨沉默,她的沉默在聂凌卓看来似乎就是默认了。
“或许,聂瑜的死是她自找的,但就算再坏的人,也有活着的权力。”聂凌卓没有想到他与年初晨会再次讨论有关于聂瑜的事,明知一旦提到这个话题,他们本来就已经劣迹斑斑,伤痕累累的感情,会遭受到更加剧烈的破坏,可他还是提了聂瑜的事。
从聂凌卓此刻无比难受,甚至于悲痛万分的神色里,年初晨看到了她与聂凌卓之间彻底无望的未来……
她笑,淡笑不语,但笑容里全是酸楚。
她无话可说了,和聂凌卓彻底没有什么好说的,转身的刹那,是年初晨的决绝。
“为什么不说话?”聂凌卓制止她的离开,钳住她的胳膊,杀气很重。
“要我说什么?你要我说什么!聂凌卓,在你心里,你也始终认定是我害死聂瑜的吧,其实,你早就对我憎恨不已,甚至,恨之入骨了吧。”
年初晨双眸里掠过一道道的失望与绝望,她的世界就好像是崩塌一样的毁天灭地,彻底破碎了,“在你说刚才那样的话之前,我始终是对聂瑜有愧的,我觉得就是我欠了她一条命,即便以前她对我不好,我也始终认定自己亏欠她。可是,你刚才的话,让我明白了,令我深刻的明白,她的死,真的是她自找的。”
“聂凌卓,你给我听清楚一点,聂瑜的确是有活着的权力,但是她的死亡不是我剥夺的,我没那种能耐可以让别人生就生,让别人死就死,是聂瑜自己没有把握好她的人生,怪不得任何人,我没让她吸毒,我没让她去交坏的朋友,这一切都不是我,你休想再把罪孽怪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