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俊……刘小同和他的家人很可怜,如果我们向媒体爆出刘小同吸毒的事情,只怕,舆论瞬间会让他们一家人从被同情者的身份,转移到被厌恶的处境,甚至,人家会说刘小同是活该的,是罪有应得的。”
年初晨不希望刘小同他们一家在本来遭遇了这么惨重的事情之后,还要受到媒体的打扰,受到人们的唾弃,毕竟,吸毒这样的事情,是被大众社会所嫌弃,所愤慨的,人人都讨厌瘾君子。
当年初晨说完这件事情之后,果然如单俊所料想的,年初晨不希望公布刘小同吸毒的事情。
他懂得年初晨的同情和心软,可是……
“初晨,这件事情是不可以心软的,你知道,要不是有这个化验报告,我们zeis的股票会继续大跌,股民和董事会都会对我们彻底失去信心,这不仅仅是给我们公司带来巨大的损失,最重要的是还会极力影响到zeis的信誉形象,我其他事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真的不行,不可以那样做,刘小同不是未成年了,他自己做的事情,就应该自己承担后果。”
“他既然已经吸毒两三年了,我不相信他父母亲会不知道,既然知道,早就应该有心理准备他们的儿子会踏上一条不归路,尤其在医院的时候,我听小嘉说,刘小同的父母亲还对你大打出手,对你言语攻击,伤害你,就这一点,我就要让刘小同父母清楚的明白,这一切不是我们的错,是他们自己儿子的错。”
单俊在提及年初晨在医院被刘小同父母亲闹腾的事,情绪不仅仅是激动的,连态度也变得坚定,仿佛更加要昭告媒体关于刘小同的事。
“可是……单俊……这也是人之常情吧,儿子出了事情,心情不好,情绪激动,是可以谅解的,但我们只要公布了刘小同的检验报告,刘小同的父母亲会很绝望很绝望的……你可能不知道在陷入绝望,陷入绝境时的难受,但我知道,我明白,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就好像已经走入了死胡同再也没有出路,只有等死的份了……我们不要这样残忍好不好?”
年初晨其实何尝不清楚自己的要求有点儿过分了,只要不公布刘小同的真实情况,zeis就很难顺利的解决目前的困难。
单俊很为难,但为难之余,同样是十万分的坚持自己的决定,“抱歉,这件事情,我没有其他办法,初晨,请你谅解我吧,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攸关到整个公司的员工,以及董事会的利益,我不能那么做,这是不符合规矩的,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在刘小同的赔偿问题上我会宽容对待,尽量多给他们一点补偿,我能做得也只有这些。”
“单俊……”年初晨心上凄然,瞬间好像也跟刘小同父母亲那样,满是被绝望和疲惫包围着,她似乎可以感觉到,无论她说什么,单俊是不会同意她说的。
她是可以理解单俊的为难。
可是……
年初晨却有点儿无理取闹的想要单俊给她一点点时间,至少要给刘小同父母亲一点点心理准备,到时候,看到那样的新闻,必然会毫无招架之力,会异常绝望的。
单俊脸上全是为难之色,可年初晨就是希望能为刘小同他们做点什么,哪怕只是极力的延迟,也至少能让刘小同父母亲有点点准备,不要那么的防不胜防,儿子的出事已经够让他们难受的了,接下来是这样的打击肯定会让他的父母亲痛苦至极。
单俊最终很无奈的,决定答应年初晨多给他们一天的时间,但最迟明天一定要召开记者会说明此事。
年初晨也不好继续“刁难”单俊,他有他的责任,有他的职责所在,会犹豫,会不得已也是可以谅解的。
然而,在年初晨准备去医院看望刘小同,顺便也将刘小同之所以会发生这样坠楼的事情,这个经过提前告诉刘小同的父母亲,至少能让他们有个事先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年初晨才刚到医院,电视里竟然就开始四处散播有关于刘小同是个瘾君子的事。
而且,消息还越传越开……
虽然,单俊没有召开记者会,他也没有公开露面,可消息就是这么的传出去了,这让年初晨震惊不已,她没想到单俊会这么做,单俊竟然是这么一个“出尔反尔”的人,知道刘小同吸毒的人不多,公司里,只有小嘉,她,还有单俊。
她相信小嘉绝对不会这么做,毕竟,年初晨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千交代,万叮嘱,必须暂时对这件事情保密,所以,这个时候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单俊。
年初晨心乱如麻,还有深深的愤怒钻出心底,想不到单俊居然……
“在播刘小同的事呢,就是隔壁床的那个植物人刘小同啊,听说根本就不是工地安全措施不过关造成的坠楼事件,根本就是自己找的,吸了毒之后出现幻觉,自己跳下来的……”
年初晨耳边传来病患的声音,对着电视里播出来的报道正大肆评论,就如年初晨所猜想的,刘小同以及刘小同一家人必定会成为被人嫌弃的对象。
“原来他吸毒啊,这种人真是活该的,还真是看不出来呢,他父母亲那个样儿,老实巴交的,绝不会是干这种事的人,没想到教育出来的孩子竟是如此不听话。”
“就是老实巴交的人才不会教子女,只会一味地顺从纵容,才会让孩子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没约束力。”
“走,去看看他们一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