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头越来越大,即便夫人能扛住,后面一辆马车里的小主子们也扛不住啊。更何况,爷就在附近,若是被他瞧见了自己的无能,回头还指不定怎么削自己呢!
文秀眯了会儿眼,精神稍微好了一些,道:“让他们赶紧滚蛋,我这儿,一个子儿都没有。”
“是!”
曾逸把文秀的话如实转达了一遍,然后又对李老头三人道:“我家爷战死沙场不错,但是,遗体却是送回京都安葬,我们送回来的不过是爷的衣冠冢而已。所以,朝廷没有安葬费发下来,你们就不用再费心惦记了。”
“怎么可能?”
李福最先沉不住气,嚷嚷着坐了起来。
李老头满头黑线,忍不住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王氏见李福都坐起来了,她也躺不住了,从地上爬起来,不满的嚷嚷道:“文秀,你骗谁呢?就你那作坊,能随手就给刘大河二百两银票?哄鬼呢?你就是拿我三弟的安葬费去养汉子了,还说没银子。”
刘大河如今可不是什么里正了,王氏可不怕刘大河把她赶出西塘村去。
李福闻言,也跟小鸡啄米似的,附和道:“可不是,二百两银子,又不是两个铜板,你也忒大方了吧?早知道你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却不想我三弟刚下葬,你就忙着养汉子。”
张家村的人哗然,原来马车里坐的是文秀,难怪李家的人来堵路了。
不过,文秀真给了刘大河二百两银子?
庄户人家虽然朴实,但见识短浅,再加上二百两对他们而言是个天文数字,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这么多银子,不由得便偏听偏信了一些,把目光转向马车。
马车里,桃红低着头,不敢看文秀,生怕泄露自己的心声。
不过,她是不相信在夫人房里的男人是那个什么刘大河的,肯定不是!
文秀越听李家的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越发镇定,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离了几年“村斗”,就能随意污蔑自己了?
她让桃红打开车帘,双眸冷冷的看向王氏。
王氏被她看的一哆嗦,鼓着胆子道:“文秀,你终于肯露面了?哼,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二百两银子啊,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拿去养汉子。”
“王氏,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呢!”文秀骂的粗鄙,但她自己却半点不觉得粗鄙,继续道:“李俊有没有安葬费发下来,只要见过告示的人都知道,你就别想从我这儿捞银子。还有,那二百两银子,是一德托我给他爹和弟弟们带回来的,爱信不信。泼我脏水,你觉得你配么?”
众人闻言,想起告示上的内容,齐齐点头,朝廷是说以“皇子”规格安葬李将军,但上头却是一个安葬费的字都没提。
王氏见众人又开始相信文秀,瞬间急了,红着眼道:“你哄谁呢,刘一德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你别狡辩了。”
文秀实在是不想跟王氏废话了,打了个哈欠道:“曾逸,把人给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