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板......”
小厮见她不出声,又恭敬地喊了两声。
文秀晃过神来,心里骂了李俊两句,随后回道:“我用来拉马车,你看着挑两匹好的给我看看,我再从中挑一匹即可。”
“好的,请稍等!”
小厮去马厩里挑马,文秀则疾步走向李俊。她刚要出声时,却见李俊转过身来,抢先一步说道:“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想把你的名号打出去。等你的名号能震惊四座时,你手下的生意便该往京都发展了。”
“我已经打算往京都发展了,而且正在筹备。”
“那又如何?你以为,凭着默默无闻的你以及冯家能在京都站稳脚跟?”李俊这话犹如一盆凉水,却又醍醐灌顶,他道:“京都大大小小的产业背后,谁没有个靠山?你的东西再好,百姓们再喜欢,可京都是天子脚下,贵人如云。如果没有名气和强大的背景做靠山,你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你每日都会为麻烦而焦头烂额,你觉得你还会有精力去照顾那些生意?”
“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
李俊的话很现实,但却又是真理,京都贵人如云,随便一块瓦片掉下来砸中的都可能是皇亲国戚、富商巨贾。像文秀这样的无名小卒想要现在在京都站稳脚跟,拓展生意,实在是难如登天。
除非......
不过,他不想让她跟自己扯上关系,他怕自己的身世最后会连累她。所以,她的生意不与“李将军”扯上关系,将来即便有变故,她也能保全她的一切。
所以,她需要名声,强大的呼声和影响力。有了这两样东西护航,进京之后再攀交贵人,那么,这条路便容易走多了。
李俊的身世是他心中的痛,也像一个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就炸了。所以,即便他想保护她一辈子,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活着陪她走完人生这几十年。所以,他考虑的东西更多更远,却是不知道文秀能不能理解。
两人正说着话,小厮便折回来了,手里牵着两匹马,一匹黑色,一匹枣红色。两匹马差不多高,差不多壮,鬃毛冗长,毛发油亮,马鼻喷着热气,有一搭没一搭的抬着马蹄、摇着尾。
嘿嘿,两匹马都挺不错。
文秀左看右看,两匹马各有特色,一时间难以抉择,绕着两匹马走了一圈后,看着李俊道:“你说哪一匹好一点?”
李俊看着她宠溺的笑笑,“随你喜欢。若是都喜欢,咱们两匹都要了。”
“买两匹做什么?”
文秀话虽如此,但最后还是把两匹马都给买了下来。她实在是有选择纠结症,只要一“犯病”,她就得全部买下来。
这两匹马贵,一共花了三百二十两银子,还是用来最普通的拉车,偶尔也能跑跑路这种品类。文秀付钱的时候有些肉疼,一个劲儿的往特供驿站使用的马厩处张望,她真的特想看看,那些马的价位是不是得在自己买的单价后面加上一个零?
小厮请账房先生开了收据,拿着收据又在马场里跑了一圈,这才把买马的手续给办齐了。管事今儿个不再,所有稍微麻烦了一些。他办好手续递交给文秀,一个劲儿的赔不是。他没说累,文秀却是听累了。
小厮是个圆滑伶俐的,直到把文秀和李俊送出了马场,目送两人牵着马走远了,他才折回去。他们做的是提成生意,卖掉一匹马那是有提成的,更何况,买马的顾客很可能是回头客,待人更是用心了几分。
如果文秀知道马场的管理模式是采用“提成”,实行“多劳多得”,说不定她会想要见见这位管事是何许人也。
文秀和李俊牵着马又回到了集市,不过这时候的集市都逐渐散场了。之前的两个马贩也不知去向,两人的搏斗最后怎么样也不得而知。
两人回到集市后,直接去买了车厢。文秀向来低调,选的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料,不过外表普通但内有乾坤,她把车内的杌子铺上了厚厚的棉花软垫,坐上去不会磕屁股,虽然有些轻晃,但软软的却很舒服。
李俊见她买马的时候掏钱有点小“纠结”但买车厢却净是捡好的挑,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还真是“低调”。他现在都有些怀疑,把“文老板”的名头给她宣扬出去,这做法到底对不对。
文秀在专门出售车厢的店里又花了几十两银子,将枣红色的马套上车厢后,她为难的看着黑马。她要怎么把这匹马给弄回去?
李俊见她盯着黑马,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喊了她上车,随后将黑马绑在了车厢后面,自己坐上车,赶着马车走了。
前面的马车一走,黑马也跟着抬了腿,不急不缓的跟在马车后,神情很是惬意,像是在庆幸自己是“自由身”,枣红马却干上了活儿。
文秀坐在属于自己的马车里,一来心灵上得到了满足,二来早上实在是起的有些早,坐在马车里,很快便昏昏欲睡。
当李俊赶着马车,身后还有一匹乌黑油亮的黑马一起回村时,村里的人都沸腾了。村里没事儿的人都跑来凑热闹、看新鲜,纷纷伸手想要摸一摸马儿。但见马儿抬蹄,“哼哼”两声,却又吓得连忙缩回了手。
现如今,村里面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跟着文秀混饭吃,大家伙儿见文秀买马车了,一个个都笑眯眯的说着恭维话。
村里又年长的大婶,瞧着马富贵,笑着打趣李俊道:“小三儿,你小子可真是好福气,这辈子娶了文秀,逐日发达,命好呢!”
李俊对着外人笑不出来,但也不忍拂了别人的善意,特为难的扯了扯嘴角,点着头道:“五婶儿说的是,是我的福气。”
“这小子,还真是会顺杆儿爬。不过啊,文秀是旺夫命,这一点毋庸置疑。”
“对对对,旺夫命,旺夫命!”
.....
村里的人越说越远,却是听的车厢里的文秀嘴唇抽搐。自己还真是时来运转,“克夫”命成了“旺夫命”,这都赶得上“批命”的了。
文秀没打算掀开帘子同大伙儿说话,实在是人太多,闹哄哄的说的她脑袋疼。她往车门口挪了挪,压低了声音道:“李俊,赶紧回去了。”
“哎!”
李俊应了一声,又扯着嘴角,似笑非笑的同众人客气了几句,便赶着马车往回走。
一众看客们望着马车和骏马,满脸羡慕,这两匹马得多少钱啊?他们这辈子,只怕是没有那富贵命来买一辆了。
李俊把马车赶到自家院子里后,桐桐便欢喜的爬上了马车,在车里玩儿的不亦乐乎,随便谁哄都不下来。最后李俊没辙,解了车厢,把马拉到外面去吃草,桐桐觉得无趣了,这才不高兴的下了车。
文秀原本是出门喊李俊吃饭,谁知却看见他一个人似乎在笑,但又不是特别像。她狐疑了半天,走过去问道:“你撞鬼还是吃错药了?”
李俊看见文秀,很自然的便笑了出来,心中纳闷儿不已,但又无迹可寻,老实交代道:“我练习笑呢。”
“练习......笑?”
“嗯!”
“然后呢?”
“学不会。”李俊回答的一本正经,却是将文秀给逗乐了。但是,下一秒她却笑不出来了,因为,李俊长臂一勾,将她搂进了怀里,吻上了了她唇,好半天才放开她,然后才笑着说道:“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表现的如此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