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楚尧尧猜不出来,她低头看向自己血迹斑斑的袖子,心中隐约有几分失落,她发现自己竟然对谢临砚产生了某种很奇妙的依赖情绪,想靠近他,想留在他身边,甚至想亲近他......
楚尧尧:“???”
这种情绪并不是从心里产生的,而是某种灵魂上的牵引。
谢临砚对她做什么?
楚尧尧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应该没发生什么吧……”楚尧尧喃喃自语道,她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的古怪之色更加明显了。
她的修为竟然精进了,而且还精进了不少,神识更强大了,经脉中的灵气也从未有过的充盈,修为硬生生提了一大截,眼看着就能突破到筑基中期了。
她没有受伤,反倒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楚尧尧:“!”
她悟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只有主角才能掌握的逆天功法!
......
谢临砚慢慢走在幽深的走廊中,夜色很快就淹没了他,他的衣襟和袖子上染了点点血迹,像溺在夜色中的冷梅,泛着暗红。
层层叠叠的树叶将月光切割成片片碎屑,倾洒而下,落了一肩斑驳的月光,谢临砚无意识地走着,他的脑子很乱,神识上残留的触感像是刻入了灵魂深处,每一个呼吸,每一次眨眼都会让他不自觉回想起。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会将另一个人的神识拖进自己的识海之中。
那种感觉他并不喜欢,甚至觉得非常厌恶,厌恶到他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将楚尧尧杀了。
若是没有同生共死咒,他绝对不会让她活到现在!
谢临砚用力地握住了自己的剑,骨节都有些微微发白了,他说不清自己心底是恼怒更重,还是厌恶更重,又或许还有什么别的情绪困扰着他。
灵魂深处传来了某种久违的轻颤,他知道那是锁情蛊在提醒他,他心底闪过一片滔天杀意,又被他强行压住了。
不能杀,他现在还不能杀楚尧尧。
况且,现在的情况也是他刻意纵容出来的结果。
他抬起手,掌心重重压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这不正是天道想看到的吗?
谢临砚深深吸了口气,他倒是想看看,天道到底想做什么。
谢临砚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下一刻,寒芒闪过,长渊出鞘,他执剑一斩,身前的参天巨木拦腰而段,上半截轰然倒落,砸得地面都为之一震。
月光终于毫无阻拦地倾泻而下。
与此同时,天边闪过一道青色遁光,木琉云的声音由远而近,带着浓浓的怒意:“谢临砚!你发什么疯!那是万年灵檀!”
谢临砚目光微凝,后退半步,整个人都没入了黑暗之中,他刚想放出神识将自己的行踪隐匿起来,却堪堪顿住了。
他的神识之中缠绕着一丝不属于他的气息,柔软、脆弱,却挥之不去,又无孔不入。
只是停顿了片刻,木琉云就已经飞至到了眼前,她目光扫来,瞬间就落在了谢临砚衣衫上的血迹之上。
“这是那个小姑娘的血?”
谢临砚在这一刻竟然生出了几分慌乱,但他很快又镇定了,以木琉云的神识是不可能发现什么异常的。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神色冷漠至极。
“天罚反噬,应该受伤不轻,你不用守着她?”木琉云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死不了。”谢临砚冷声道。
木琉云笑了一声:“你果然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狠手辣。”
谢临砚眸中不可抑制地闪过了一抹狼狈之色,好在稍纵即逝,并未被木琉云注意到。
木琉云语气微顿,又道:“不过你砍了我的万年灵檀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明天我就会离开,到时候一起赔给你。”说罢,谢临砚一转身,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木琉云没去追,她皱着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万年灵檀,忍不住心疼起来:“几百年不见,气性怎么这么大?”
......
谢临砚无意识地走着,不知不觉竟然又走回了楚尧尧的房间,他站在屋檐下,抬头望向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云中城是半浮于天的,从这里看明月,显得格外明亮,仿佛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轻易触碰到。
谢临砚看了一会儿,缓缓抬起了手,雪色的衣袖顺着手腕滑下,月光从指缝间溢出,半晌,他收手向屋中走去。
门一推开,屋里陡然传来一声惊叫,接着便是哗啦的水声。
谢临砚愣了一下。
屋内弥漫着湿热的雾气,屋子中间摆放了一个半人高的木桶,里面盛满了水,此时的楚尧尧整个都缩在水中,发顶是干的,发尾漂在水中,一双漆黑的眼眸像被水汽沾湿了一般,惊恐地望着他。
“你、你怎么不敲门?”她的声音都哆嗦了。
楚尧尧在洗澡,而且刚脱了衣服钻进桶里,谢临砚为什么这时候进来了,他不是神识很强吗?难道没察觉到她在洗澡?还是说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