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尧尧现在是感觉不到谢临砚的体温的,更加感觉不到他的心跳,她刚刚走得太累了,还被阳光晒着,又热又燥,只觉得谢临砚整个人都冰冰凉凉的,也只能听到自己因剧烈运动而产生的如鼓的心跳声。
她打量着谢临砚,一不小心,微微发烫的脸颊撞在了谢临砚裸露在外的后脖颈上,她吓了一跳,赶紧把头偏开,只是眼神变得有几分局促。
......那感觉,就像撞在了一块清凉的软玉上。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细皮嫩肉的?
楚尧尧有点儿好奇谢临砚的本体是不是也这么光滑,但她没问,她怕谢老魔觉得她在羞辱他。
谢临砚脚步微顿,却并没有停下来。
“你要是本体来,和纸傀儡比谁走得更快?”楚尧尧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这样一句。
“自然是本体,你见过哪个元婴后期爬不动楼梯的。”他答得漫不经心。
“我只见过燕道安一个元婴后期,而且没见过他爬楼梯。”楚尧尧很实事求是。
谢临砚忍不住笑出了声,楚尧尧趴在他背上,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胸膛的震动。
她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奇怪,想了想,在他耳边问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你脾气似乎好了不少。”
“我脾气一直很好。”他的心情显然也不错。
楚尧尧小声哔哔:“我一直以为你在忍辱负重。”
谢临砚愣了一下,他似乎想回头看楚尧尧一眼,但头只偏了一下就停住了,楚尧尧听他说道:“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楚尧尧没再吭声了,她怕自己要是再多说几句,真把谢临砚激怒了,虽然谢老魔现在不能杀她,但她也不想去找不痛快。
谢临砚背着她走,速度愣是快了好几倍,但彩云梯实在是太长了,直到下午时分,楚尧尧才看见云中城的城门。
城门很高大,一眼并不能看见全貌,立于彩云梯的尽头,直入云霄,四周都被飘渺的云雾包裹着,高大到让人怀疑是不是误入了巨人的城池。
这座城,真的藏在云间。
终于踏上了最后一级楼梯,楚尧尧犹豫一下,还是对谢临砚道:“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接下来的路她想自己走,一会儿靠近城门了,人肯定会变多,大家都在老老实实自己走,就她被人背着,实在太不像话了。
谢临砚没有多言,很自然地将她放了下来。
楚尧尧在谢临砚背上待久了,刚一落地只觉得自己的腿有点儿麻,不受控制地就踉跄了一下,好在谢临砚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稳稳地拉住了。
她一偏头,便对上谢临砚的目光。
“楚姑娘,你其实无需太在意他人的目光,也没必要跟我保持距离,”他目光如炬:“你要明白,在所有人眼里,你已经是我的炉鼎了。”
谢临砚突然对她说这话,未免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说是唐突,但楚尧尧却明白,他这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他太敏锐了,楚尧尧叹了口气,缓缓点头:“我明白。”
谢临砚的手慢慢向下滑,擦过楚尧尧的掌心,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楚尧尧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谢临砚手指的骨节和虎口的剑茧,她指尖轻颤,差点儿就没忍住将手抽回来了。
“走吧。”谢临砚似乎毫无所觉,甚至微微收紧了五指。
他牵着她,向云中城中走去。
楚尧尧僵着一条胳膊,默默地跟在他旁边。
走动间,她发现谢临砚的手上有很多茧,虎口处、食指和拇指相贴之处、食指的侧指腹处、四只的指腹处,还有掌心之中。
这是习剑所留下的。
楚尧尧所在的原身也是一名剑修,但她的右手上并没有这么多的茧,她又想起自己穿书之前,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因为天天拿笔,她的中指靠近食指的那一侧,磨出了一块硬硬的茧,后来上了大学,她去学吉他,左手按弦的五指,也磨出过茧。
胡思乱想间,谢临砚突然扭过头来看她。
“楚姑娘对在下手上的剑茧感兴趣?”他说出来的是问句,但用的却是陈述句的语气。
楚尧尧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谢临砚。
她这么暗戳戳地观察也能被发现?
谢临砚怎么发现的?她是哪里暴露了吗?
他忍俊不禁:“你刚刚一直在看我的手。”
楚尧尧觉得有些尴尬,她眼波流转,抬眸望向谢临砚,不甘示弱地笑道:“原来谢公子一直在关注我呀?”
“这边人多,我怕你走丢了。”他说得理直气壮。
楚尧尧:“......”
很快,他们就进了城。
云中城确实是一座城市,城中原本的居民都是些灵根混杂,或是无法修炼的凡人,接受云中城的庇护,又世世代代为城市的建设尽力尽责。
每年,云中城便会对外开放一个月,举行交易会,和一些活动,城中禁止比武死斗,违规者会被登记上云中城的黑名单,不得再入城参加交易会,是非常安全的中间商平台。
走入城门,入目的便是繁华的街道,地上依旧铺着青砖,路上的人很多,人挤人,这感觉楚尧尧太熟悉了,就像在某个旅游旺季进入了热门旅游景点一样。
看来谢临砚还真没说错,这里确实容易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