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重生之谜,在升天境的早期,是一种相当流行的社会活动,许多门派都曾经花费精力和人力来搞过。只是维持数百年以后,大家依然没有什么发现,这股风气便又慢慢淡了下来。
言修虽然没有参与过这股风潮,但是就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按照搜救队的指示,已经大概确定了这个摄影仪里面所有图像的资料大小,经历的时间,以及大概的内容。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就是他们急需的数据。
吴小清现在所做的工作,安装摄像头来获取图像,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获取图像资料信息,供搜救队分析用。但这些摄像头安装才不过几天时间,哪怕是有重点的监控,整体的数据量依然太少。
如果是对着尸体,监控尸体如何消失,这还好办,但是要监控重生的人如何出现,这就好像面对着大海,撒网捕鱼一样。吴小清就是再拼命,几天时间里,编织出来的网依然是太小了。
既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表明,这个星球生态的规划设计者有意要在这个问题上实施隐蔽,那就意味着他们在重生地点的选择上,肯定会有意避开他们的监控区域。
而这位陌生修者的出现,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大礼,直接就解决了这个最大的问题。
按照原先的吴小清的任务计划,他最起码也要在外面呆十天左右,才能回地球去休息两天。但休息不是说他的任务就完成了,最大的可能是,休息两天的时间里,搜救队靠这些摄像头依然没有办法找到线索,那还得继续追查。
总之,在九大派彻底投降之前,他们的这种探索工作不能停——了解重生之谜,不仅有助于解决这颗星球此次的危机,也对整个文明未来的改造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到了升天境,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未知死,焉知生。一个文明的死亡文化,往往跟这个文明的生存文化息息相关。
“了解谈不上,但一些发现,还是可以明说的,”言修从手机里,拿出一张虫子的照片来,给这人看,“此虫,不知先生是否注意过?”
对方摇了摇头。
然后言修又换了一张图片,这次图片的内容,是这虫子呆在尸体上的模样。短发客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图片的意思,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我早有此预感,只是,只是……”
他一连说了几个只是,却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脸上更是憋的通红。如果不是他手上还拿着匕首,人还被绑着,说不定现在都要朝着言修冲过来拥抱了。
在言修和短发客见面的时候,吴小清其实已经醒了,他一直在边上看着,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有危险,就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等言修把图片给短发客看过之后,搜救队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暂时没有了敌意。
短发客激动万分的时候,搜救队在一旁,替吴小清大概解释了一下技术上的问题,以及这个人没有说出来的后面的内容。
从短发客记录的数据时间来看,这家伙应该是钻研了这个“课题”超过1200年。从视频记录的时间间隔来看,在这1200年的时间里,他大概重生过100多次,也就说,他平均一次活不过两年就死了——算上重生需要的平均两三个月的时间,基本上每次重生之后,也就活了不到一年。
这些视频数据的内容搜救队暂时还看不到,所以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在这样的整体文明环境下,像他这样的“民间科学家”,依靠个人的力量来研究这样的课题,进展非常困难。——难到就像原始人要发现空气的存在一样。
理论上似乎很简单,但实际上,会面临许多观念上的阻碍。
就像这尸体上的虫子,其实在他最近的几个视频资料里,搜救队都能很清楚地看到,其中已经记录到了一些虫子的图像。但因为他对这虫子根本不以为然——根本不认为这种东西能够对这么大的尸体有大的影响,所以也就根本没尝试去抓来研究过。
以短发客的科研素质,就算是再研究1000年,恐怕也不会得出什么有价值的结论。
科研是一项对各项素质都有基本要求的工作,这个人也许在耐心上有着别样的专长,但这是远远不够的。不掌握专业的知识,即使他掌握了如此大的信息量,即使很多真想就放在他眼前,他也不会意识到。
但这个人的价值依然存在,其中最重要的价值,便是他很可能就是这些视频资料的第一记录者。即使不是第一记录,他也应该对资料里的许多数据来源了解颇多。这对搜救队接下来分析数据,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也就是说,我这就可以回去了?”
“恐怕暂时还不行,”搜集队在吴小清的视域中,瞬间标出了几十个红点出来,“得先解决掉他们,言修,敌袭!”
正在谈话的言修在一瞬间便冲上了天空,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拿出了乾阳指。就在他对准目标的一瞬间,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而对方,显然也认出了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