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这才敢抬头看了云待河一眼,瞧见他眼里皆是关切。
西南王府的婆子赶紧走上前来,说道:“外头有宅院,府里也层收拾好了院落,不晓得王爷和夫人的意思如何?”
云待河自己嫌自己嘴笨,本来已经闪到了一边准备在再不说话,结果听到这一敏感话题后还是不自觉将目光投到了傅景然的身上,好像在说”你要是敢让我和我久未相逢的侄女分开你这就滚回京城去”。
傅景然作为小辈十分上道,恭敬道:“还请叨扰,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说罢,府里的婆子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直接将云乔卷走。
云乔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第一时间还是回头去看傅景然。
傅景然走上前去,轻道:“我有些事要同叔父商议,一路辛劳你先去休息,我随后就来。”
云乔虽知道这只是做戏,到底心中也宽慰,回应一笑后便和那些人一同走进了屋子里。
现时只余下傅景然和云家人。
云乔虽是云家人,可西南与朝廷之间有太多太多不可言说的关系,傅景然来此不可不防。
两方皆有保留。
傅景然先开口,“还请借一步说话。”
云待河至少也比傅景然多吃了几十年的盐,到底也觉得此人城府有些深,他只愿置身事外不愿参与到纷争之中,更不想叫三个孩子去淌这趟浑水。
是故在云作生有意随他进入书房的时候却被云待河以其余由头给支走。
书房之内两人对坐。
傅景然并不愿瞒着云待河,只将云乔身上中毒一事如实相告,又在他拍桌要起之时及时将他所有打算和盘托出。
云氏根植于边陲几十载,即便是云待河只在西南,可谁又知道他布了多少眼线在北疆。
云待河沉思片刻,说道:“西南用毒用蛊居多,对于各类草药也算知之甚多,却从未听闻过有你口中所说的仙灵草。”
如傅景然所料,他也并不气馁,况且此行目的也不止这一个,只是另一件事不可操之过急,也需有个契机。
他手不自觉敲打桌面,不经意问道:“这儿赶集倒热闹非常。”
“自然热闹,京城并不是事事都好的,就好像是这西南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生平安,不必被迫参与有虞性命之事。”云待河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人各有志,多说无益。”
傅景然不愿打草惊蛇,又道:“敢问叔父曾去集上看过?”
“前些年倒是会去瞧瞧,如今便不看了。”
“为何?”
“此地部族教派众多,稍有不慎便会出事,我作何去掺合?”
云待河眼中略有些轻视,傅景然也不恼,一笑置之。告辞将走,却被云待河拦住。
他正疑惑,云待河便替他解了惑。
云待河道:“可曾闹了什么矛盾,男子汉吃些亏又算得了什么,好生哄着才好。”
傅景然:?
云待河:那就别和我装,谁还没经历过这些。
傅景然离开书房走进庭院,正好和云乔一双笑眼对上,只是在相撞之后她便偏开了头。傅景然脚步一顿,到底有些不悦。
他行至书房外,忽地想起这一路上李平川同自己说的要服软哄人之类的话。
如今却又被云待河提起。
总不能自己同云乔之间的矛盾看起来很明显?
······
傅景然问道:“李先生呢?”
那开门的小厮左右看了半天,确定王爷是在跟自己说话之后忙不迭答道:“李神医听闻这儿有一座毒山后便跟着云小将军去了那儿,很是开心。”
傅景然随口嗯了两声。
小厮正要走却又被傅景然叫住,他虎躯一震赶紧又上前伺候。
主要是王爷不喜下人在一边,王府里的下人都同夫人关系亲厚些。现有反常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在心中思忖,却听到傅景然问道:“我和她······夫人很明显?”
小厮心道:放眼整个大楚,谁不知道你俩是神仙眷侣啊,还非要秀么!
表演的机会来了,他清清嗓子,说道:“可明显了,隔着三里地就知道您和夫人的关系,简直是叫人欲罢不能!”
肉眼可见,傅景然脸沉下一分。小厮也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顿时诚惶诚恐。
饶是傅景然不愿提起这个,可现时叫他去像他人请经如何将云乔哄开心也实在是丢脸。
实在是难以启齿,可他还是问道:“那日在集市里买的簪子和书可还都在?”
小厮慌忙道:“在车里放着,还未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