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风呢?
我都快被人烤着吃了,这些曾经不惜一切护我周全的人,如今全都死到哪儿去了,他们既然如此在乎我生死,现在不动手救我,难不成等着我变烤肉?
我有这样的想法,主要是因为,入地眼既然有通天彻地的本事,我们的一举一动应该瞒不住他们,何况叶九卿还把月宫九龙舫的事公之于众,按理说我们到丙中洛,入地眼应该会派人暗中跟着才对。
可直到老妪在我胸口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也被割掉,鲜血沿着脖子倒流在脸上,模糊了我的视线,也不见有人出来救我。
老妪用指头沾染胸口的血在我额间涂抹,应该是仪式的某一个环节,我极力摆着头,厌恶被她触碰,突然发现老妪停住动作,用吃惊的目光看着地下,那双狰狞恐怖的双眼透着震惊的迷茫。
她冲着我大声说着什么,表情惊恐慌张,我虽然听不懂她说的话语,可老妪重复了好几次,越说声音越大,似乎是在问我同一句话。
“她在说什么?”我心急如焚问旁边的薛心柔。
“她问,她问绳,绳子是从哪儿来的?”薛心柔翻译的有些吃力。
“绳子?什么绳子?”被倒绑着本来就难受,我努力去看老妪,忽然发现她手里拿着的是被割掉的项链,心里顿时反应过来,她是在问我,项链从哪儿来的,我连忙对薛心柔说。“快,告诉她,项链是我的。”
等薛心柔讲出来,老妪更加吃惊的看着我,迟疑了半天,突然拔出骨刀隔断捆绑我的绳索,我跌倒在地上,一脸惊慌失措注视四周的人,老妪把手中木杖一举,整个山顶顿时鸦雀无声。
老妪用手指着我,但头却埋下,透着谦卑的敬畏,说着什么奇怪的话语,我回过神根本不理会,连忙松开其他人,田鸡操起一根木棍挡在我们前面,被薛心柔按下去。
“她说,她说你是神使?!”薛心柔吃惊的对我说。
老妪的话音一落,顷刻间几百人的族群纷纷跪倒在地,对着我虔诚的膜拜,我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妪走到山顶的悬崖边,那里有一处天然形成的石台,一轮明月悬挂在天际,老妪把我的项链恭敬的放到石头上竖立,她转身望向我们,也跟着颤巍巍跪在地上,用近乎于五体投地的姿势在膜拜。
身后传来高亢狂热的喊叫声,这些族群发出单一的声调,像是在庆祝着什么,我们缓缓转过头去,这才意识到,这支古族的族人膜拜的并非是我。
月光照射在石台竖立的项链上,长长的阴影投射在山顶后面平整的石壁上,火光中,一条张牙舞爪游弋的羽龙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上面,随着火光的摇曳,投影的羽龙如同在石壁上游动一般。
他们在膜拜羽龙,这说明这支古族知道这条龙的由来,看起来我们的推测是对的,月宫九龙舫曾经在这里出现过,这支古族不但亲眼目睹,而且还接触过月宫九龙舫。
对于古族来说,月宫九龙舫就是神迹,他们尊崇月宫九龙舫为神,我的项链掉落的时候,应该不小心开启,老妪看见上面的羽龙才会反应如此巨大。
膜拜结束后,我们被这群古族真当神一样供奉,我把项链系好重新戴在脖子上,老妪请我们坐到最正中的位置,其他的族人已久围成一个圈,跪在我们四周,好几个女子端着食物虔诚的跪送到我们面前。
我们早已饥肠辘辘,可谁也不敢去吃送上来的肉,好在中间还有一些山里的果实,我一边吃一边看着周围的古族,目光落在老妪的身上,她的头依旧埋在地上。
“这些人知道羽龙,说明这支族群曾经接触过月宫九龙舫。”我转身对薛心柔说。“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线索,先问问这支古族的来历。”
薛心柔想了想,用生硬的话语和老妪交谈,老妪跪在地上头也不敢谈,声音很恭敬的回答。
薛心柔和老妪交流了很久,越谈表情越吃惊,好半天才告诉我们,老妪是这支古族的司巫,她统领着古族中的巫祝。
“巫祝就是巫女,古代称事鬼神者为巫,祭主赞词者为祝,能以舞祭神、与神沟通,祭祀社稷山川,通常负责驱邪、洁净、祈雨、祝祷风调雨顺。”我大吃一惊喃喃自语。“关于巫祝最早出现在周礼之中,就是说周朝便有巫祝的存在,不过看这支古族,他们似乎存在的时间还有久远。”
“她说这支古族是巫族。”薛心柔又和老妪交谈半天后,对我们说。
“他们居然是巫族!”叶九卿一脸震惊。“巫族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源于上古,古人相信万物有灵,而且可以通过精神感召使神灵降临,于是便出现了专以舞蹈来召威神灵的族群,便是巫族。”
我突然想起,上一次见到殷蝶的时候,她告诉过我们,山海经中倒是提及过一个地方,叫巫咸国,记载中这里的国民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和灵山的图腾尤为相似,难不成,这支古族便是山海经中巫咸国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