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妃却不是问这事儿,而是急匆匆道:“我额娘送信进来,说叔姥爷府里的人去了我家里一趟,要将一些东西寄存在我家里,我额娘见是一方匣子,就没多想答应帮忙收下了,但为了当面点清是什么东西,打开来看,胤礽,你知道那里头有多少钱吗?”
两人刚好走到书房门口,胤礽驻足沉着脸,转而看妻子道:“皇阿玛正在一点一点挖空皇额娘的祖宅,就差把坟包扒开看看了。”
太子妃惊愕地看着丈夫,丈夫拍拍她的肩膀说:“让你母亲不要大惊小怪,皇阿玛再如何也不会动你家里,叔姥爷是在为我们铺后路,元宵上皇阿玛把他留在京城,他就明白这一次怕是走到头了,可我这个太子还要当下去。”
“胤礽……”
“叔姥爷若是再无法起势,往后的路是要我们自己走了,可没有银子拿什么铺路,让你额娘好好收着,将来我会问她要。”胤礽笑容凄绝,冷笑,“便是我不再当这个太子,皇阿玛也不会将我们赶尽杀绝,往后不住在这毓庆宫了,咱们有银子,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可你跟着我,终归是要受委屈的。”
说罢这些话,胤礽要跨进书房,可太子妃却紧紧拽着他的胳膊说:“不会的,胤礽,没有人能取代你,你是皇上唯一的嫡子,你不比你的兄弟们差。你是皇上唯一亲自抚养的皇子,他在你身上寄托了多少希望?胤礽你振作一些,索额图他们是戳到皇阿玛痛处了,才会让皇阿玛想除掉他们,可你是他的儿子啊,胤礽,皇阿玛怎么会想要抛弃自己的儿子?”
胤礽呵呵轻笑,笑妻子太傻:“你可知道,我戳了皇阿玛多少痛处吗?”
太子妃愣在门前,看着丈夫走进书房的背影,屋子里黑洞洞的,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她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块,身子一晃差点跌倒,扶着门无力地喘息着,她的人生,到底算什么?
这一日到黄昏时分,公主府的膳厅里已经香气四溢,主子们好几天不在家,今日双双归来,底下人殷勤地张罗了饭菜,要紧的是已经询问过公主今晚是不是请额驸过来用膳,公主点头了。
温宪换了一身鹅黄纱缎的衣衫坐在桌旁,看着宫女们将菜肴摆了满满一桌,外头很快有人通禀说额驸到了,宫女们侍立到一旁,便见舜安颜进门来。
熟悉的情景,该是舜安颜在门前屈膝行礼,元宵之后这样的举动一次又一次刺激着她,温宪就再也不想和丈夫用膳了。但今日有些意外,舜安颜在门前稍稍犹豫后,径直过来在桌边坐下,温和地说:“我急着回一封信,耽误了,你饿了吧。”
温宪心中一喜,含笑道:“有一点而已,该是你饿了才对。”她说着提起筷子要为丈夫布菜,舜安颜愣了愣,双手捧着碗来接,温宪将菜放进他的碗里,自己夹了一筷子,很轻声地说,“今晚别睡书房了。”然后塞进嘴里转过脸去咀嚼。
舜安颜拨弄着碗里的菜,犹豫了许久,终是道:“好。”
这一晚,夫妻俩久违地同床共枕,可新婚之夜尚且热情如火,温宪犹记得那一晚的旖旎缠绵,相爱的两个人像是被束缚了太久,尽情地挥霍着自由,可是为什么婚后却完全变了个样,甚至到如今两人躺在一起,连互相牵个手都没有。
帐子外头有值夜的宫女来查看烛火和蚊香,不多久退了出去,温宪翻了个身背对着丈夫,却问他:“你睡着了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