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惊得胤礽脸色发白,冲口而出就责备妻子:“你去看她做什么,你闲着没事可做吗?”
太子妃心里一片寒凉,话赶话的,顺着丈夫的情绪便说:“如果不是你,我当然不会去看他。”眼见胤礽苍白的脸又憋得发红,她定神继续道,“你在毓庆宫看中什么宫女,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你不能鬼迷心窍地看上皇阿玛的妃嫔啊,她们可都是你的庶母。”
胤礽微微皱眉,不知妻子到底在想什么,但似乎与他担心的事不一样。
太子妃见他脸色缓和,暗暗舒口气,继续说:“几次三番撞见你看着密嫔娘娘出神,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侧福晋说你又派底下人在打听密嫔的行踪,我们都怕你一时糊涂酿下大错,我今天本有心去会会密嫔,但去了启祥宫也不知能不能见,那么好运气遇见了德妃娘娘,才有了见面的机会。是啊,密嫔娘娘还是和从前一样好看,江南美人就跟画片里走出来似的,可胤礽,她再如何貌若天仙都是你的庶母,宫里那些年纪比你小的,也是你的庶母,将来还会有更年轻的妃嫔进宫,通通都是你的庶母,你可不能错了半点主意。你听我的话,好不好?”
妻子絮絮叨叨一堆话里,胤礽只抓到了一句,妻子说密嫔像从前一样美丽。而他和太子妃成婚在前,他差点掐死王氏在后,那段日子王常在得宠,常在宫内走动,太子妃该和他一样认得王氏,妻子既然这么说,看来是他多心了。
再想想这么多年了,年轻的密嫔容貌稍稍有些变化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应该是他心虚看错了,而皇阿玛之所以限制密嫔的行踪,大概就是不愿他们相见勾起往事,对皇阿玛来说,他的过错也是奇耻大辱。
“胤礽。”太子妃见丈夫发呆的眼神是渐渐平静下来的,不免暗喜自己的话有了作用,乘胜追击再劝道,“你要多少美人我都不会干涉,可是你答应我,绝不要做傻事,不要再多看后宫妃嫔一眼,好不好?”
胤礽有些不耐烦,但悬在心里的事有了答案,很是松了口气,妻子纠缠不休也不显得那么讨厌,反而能应付她:“你的话我怎么不懂,什么密嫔不密嫔的,我几时瞧过后宫的女人,我不要脑袋了吗?”说到这里,便想起叔姥爷已经准备暂时从朝堂退出,保留一线生机期待东山再起,不免又心烦意乱,埋怨道:“什么时候了,你还为了女人与我纠缠不清。”
两日后,太子妃辗转把消息送到永和宫,告知德妃娘娘太子似乎是信了,她毫无准备地情况下被太子先追问,说着说着话就连了起来,但眼下太子是信了,保不定日后还会遇见,太子妃请求德妃娘娘能再约束一下密嫔,别再横生枝节。
岚琪一面答应太子妃,对密嫔自然另有一番说辞,只要皇上还想她在身边伺候,凡事小心些就好,没必要把她困在启祥宫里一生一世,她不是什么罪人。
可是,就在这件事告一段落,岚琪稍稍松口气的当口,宫外头传来坏消息,新婚不足一年温宪竟然小产了,更难以启齿的是,两个年轻人都不知道,在房事之中见了血,才晓得温宪有了身孕,急着再请大夫,已经来不及了。
这种事若说出去,公主府的脸面都要丢尽了,岚琪听说缘故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心疼又恼怒,隔着宫墙使不上劲儿,玄烨几次三番派人让她出宫去照顾女儿,岚琪都拒绝了。女儿和额驸的关系本就有些微妙,现在为了这种事,自己兴师动众地跑去,舜安颜的脸必然无处放,这事虽然荒唐,可他们太年轻又热情似火,只要将来别再糊涂,这一回就让温宪受些委屈。
而岚琪人虽不到,妹妹岚瑛和毓溪都先后去过,毓溪不知小姑子是在房事中出的事,毕竟姑嫂间还要些颜面,只有瑛福晋从宫里听了这话,再把姐姐的意思原原本本带给外甥女,看望温宪时,搂着她哄道:“下回小心些就好,娘娘说了,不怪你们。”
温宪自己,虽然羞得不知日后怎么对额娘解释,但并没有太悲伤,失去了孩子固然可惜,可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根本没有做一个母亲的准备和责任,而且她更舍不得责怪舜安颜,就想着事儿赶紧过去才好。
可事与愿违,舜安颜没有照顾好公主,以至于公主小产,偏偏在国舅府看来是天大的事、他们明明不知缘故,佟国维却亲自领着孙子进宫向太后告罪。
这样一来反而两处尴尬,舜安颜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挫折,跪在宁寿宫向太后请罪时,直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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