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琪倒是不在意,温和地说:“皇上还有些事要做,过会儿去翊坤宫,今晚不必你伺候了。”见和贵人战战兢兢的,索性笑道,“到永和宫坐坐可好,温宸很惦记和贵人呢。”
“臣妾也好些日子没见公主了。”和贵人总算安心下来,便欢欢喜喜跟着娘娘去永和宫。
二人打毓庆宫门前路过,岚琪想起太子妃也姓瓜尔佳氏,但与和贵人并无往来,而如今瓜尔佳氏一族在朝堂里风生水起,便有心与和贵人道:“阿哥公主婚礼之后,就要大封六宫,皇上已经向我许了你的嫔位,之后怕是不能留在储秀宫了,东西六宫尚有诸位空闲,你自己可有想去的地方?”
和贵人突然听见这话,不知怎么才好,高兴是必然的,但她年纪轻轻无欲无求,对位份高低不那么看重,倒是听说不能在储秀宫住了,有些着急,怯怯询问:“臣妾一定要搬走吗?”
岚琪见她这神情,猜得几分心思,且笑:“倒也未必,只是怕委屈了妹妹。”
和贵人忙摆手说:“不委屈,若是不坏了宫里规矩,臣妾愿意继续住在储秀宫里。”
岚琪随口问:“可是佟妃娘娘脾气好?”
和贵人却不自禁地说:“臣妾若走了,佟妃娘娘该寂寞了。”
岚琪好生讶异,而和贵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捂着嘴不知所措,半晌才慌慌张张地恳求岚琪:“您不要把这话告诉佟妃娘娘可好?臣妾、臣妾不是可怜娘娘,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岚琪心下柔软,含笑答应:“我不会说,不过佟妃娘娘性子柔弱,往后储秀宫里里外外,就交给你了。”
年轻漂亮的脸上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容,和贵人欢喜地答应:“您放心,臣妾会学着打点一些事,佟妃娘娘她教了臣妾好多事,娘娘也是很有本事的。”
岚琪望着她,不知为何生出几分安心来。最近荣妃时不时犯头疼,病急了几乎不能起床,真是上了年纪的关系,稍稍遇见麻烦事就扛不住,自己虽然还好,但也不能不服岁月,等她到了天命之年,和贵人却在最好的年华,若她真真可靠,将来六宫之事假手与她,也不见不得不成。
心中默默想着这些,一行人已经到了永和宫,岚琪又将延禧宫里几位请来一道说说话,晚膳后乘凉观星时,便听得乾清宫传话说,说皇帝今晚歇在翊坤宫。
岚琪听见时往和贵人面上望了眼,她正笑嘻嘻地和小宸儿翻花绳,根本没理会这些事,她心中不免好奇,这些年轻人眼里的皇帝,到底是怎样的存在?陈常在能喜欢上几乎能做她父亲的男人,和贵人呢?
而此刻翊坤宫里,九阿哥正在母亲榻前磕头赔罪,宜妃软软地歪在榻上,哽咽道:“皇上让他这样做,回过头他又该恨臣妾在您面前告状了。”
九阿哥急了说:“儿子那天是热昏了头,难道额娘眼里,儿子就那么不孝?”却被父亲瞪了眼,立刻颤颤闭了嘴。
玄烨干咳一声:“母子哪里来的隔夜仇,朕如今来给你做主了,你还要端着架子吗?做娘的本该多体谅些儿子,你自己也跟小孩子似的得理不饶人?”
说着让胤禟起来,责备他不懂事,提起未来的九福晋,正色道:“人家是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岂容你在背后那般诟病,更何况是你未来的妻子,你三哥家里什么光景你是瞧见了的,你若也一样,朕定不轻饶。”
宜妃便趁机道:“皇上既然知道三福晋是什么人品,您为何还要选她家的堂妹,出身高贵的孩子还有别人,为什么非要是董鄂氏?”
玄烨既然来了,就知道宜妃会纠缠,絮絮叨叨向她说明那些道理,正如岚琪所说,宜妃很简单,只要是自己说的话,她都能信,皇帝稍稍花费点心思和口舌,就能降服她。
更要紧的是,别闹得母子隔阂,虽然玄烨可以完全不在乎,但大臣里会有不好听的话,盛京那边也会为宜妃担心,岚琪虽自称是说了多嘴的话,可她若不是为自己着想,何必费心看着这些与她不相干的事。只可惜她自己出不上力,不然也不会来求自己。
那之后,宜妃洗漱更衣,说要清清爽爽地陪着圣驾,玄烨便与胤禟说几句话,才晓得儿子通过八阿哥结实了洋教士,已学得极好的西洋文,便授意他校译文献,当晚就给了差事。
而听得九阿哥十阿哥对胤禩崇拜有加,心里便另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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