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已是过来人,立时捉了话柄问:“到如今和舜安颜还那样亲昵?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呢。”
姐妹俩说笑时,三福晋回到席上坐在她原来的位置,那脸就跟刷了浆糊似的,篝火辉映下更显几分狰狞,身旁侍女不慎手滑把桌上的酒杯碰翻了,她竟伸手死死地掐那侍女的腿,温宪和端静都看在眼里,端静啧啧:“真是厉害极了。”
这日宴席散后,端静没有与额驸在一起,而是求得太后允许,夜里住在妹妹的帐子里,岚琪这边照旧在大帐里照顾玄烨,等待皇帝看连夜送来的折子的功夫,她打发环春回去看一下几个孩子。环春回来时,主子正在给皇帝煮参茶,她往里看了眼,大屏风后皇帝正心无旁骛地在灯下批折子,便轻声对岚琪道:“奴婢不小心听见几句,公主姐妹俩商议着怎么收拾三福晋,好像就为了三福晋白天那句话。”
“温宪这丫头。”岚琪自然不高兴,可不能惊动玄烨,唯有吩咐环春,“你派人盯着些。”
然而之后两天,大营里并没出什么事,但第三天圣驾便要重新启程,皇帝和太后往喀喇沁去,德妃和温宪公主则将返回京城,只是谁来护送尚无定论,可三阿哥那儿已经做好准备,要护送德妃娘娘回宫,连荣妃都把他喊去叮嘱,务必保护好她们母女。
岚琪这里,因玄烨舍不得和她分开,每天忙完正经事都会带着岚琪骑马出去逛一逛。这天一道从河堤骑马归来,正遇上京城八百里加急的折子,皇帝匆匆先行,要宣召大臣商议。
岚琪缓缓骑马回营,老远就看到舜安颜在徘徊,一见自己就飞奔而来,周遭侍卫拔刀拦在前头,岚琪忙道:“不妨碍,是皇后娘娘的侄儿。”
说话间停了马,由侍卫搀扶小心翼翼下来,舜安颜已经奔到跟前,紧张地说:“娘娘,诚郡王手下的亲兵与喀喇沁部落的人起了冲突。”
“为什么?”而她更奇怪地是,舜安颜为何跑来告诉她。
可是舜安颜根本来不及解释,着急地说,“娘娘请上马,微臣带您前往,若真的起了冲突,就是大事了。现在公主在那里,端静公主和诚郡王福晋也在。”
舜安颜虽然直呼公主,岚琪一听便知道是指温宪,而女儿与这事儿有关,她就能猜得到是为什么,立即转身上马,吩咐侍卫让出一匹马给舜安颜,这边一队侍卫也带上了,一路跟着舜安颜往营帐后绕去。
这一边,诚郡王的手下和端静公主府的侍卫正持刀相向,三阿哥并不在,似乎是三福晋把这些人带出来的,那边端静也带了人的,可不过四五个公主府侍卫,不足以和三福晋对抗,她和温宪被侍卫围着保护,正冷声说:“三嫂这是什么意思,要闹到皇阿玛面前吗?”
三福晋却笑得更冷,厉声说:“我倒是想闹到皇阿玛面前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姐您是嫁出去的人了,带着侍卫在大营里到处走,合适吗?”
却是此刻,马蹄声匆匆由远及近,众人都愣了愣,那边过来十来个人,瞧着其中似有皇帝亲兵,渐渐走近了,温宪突然喊:“舜安颜,我在这……”可她还没把话喊完,赫然见母亲在其中,越来越近时,周遭不停地有人在说,“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来了?”
一众人策马到了这里,忙有随行侍卫下马为娘娘牵住缰绳,岚琪高高坐在马背上,一身骑马装英姿飒爽,皱眉看着这里的阵仗,边上便有舜安颜呵斥:“见了德妃娘娘,还不跪下?”
便听得刀剑入鞘的声响,所有人屈膝在地,温宪和端静立时跑过来,那边三福晋不免有些孤立无助,可她心气极高,今天又占着理,扬着下巴说:“德妃娘娘,难道您以为眼下这一切,是臣妾的错?您该问问公主,她们把臣妾弄来这里做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岚琪并不知道,面对骄傲的三福晋,淡淡一笑肃然道:“谁的错,当然我说了算。”说着看了舜安颜一眼,少年郎呵斥那些侍卫,“擅离职守,诚郡王必然重责你们,立刻撤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