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没人计较侧福晋这点小心思,初十那天折腾到傍晚,毓庆宫里终于有啼哭声传出,好消息迅速传遍六宫,在大阿哥接连生下三个女儿后,太子终于为皇帝生下了皇长孙。
皇长孙临世,寓意着玄烨的血脉又往下传承了一代,大清皇室后继有人,亦是江山稳固的根本所在,这是天大的喜事,侧福晋之前那点小伎俩,早被冲得烟消云散,她和太子日益紧张的夫妻关系,也因此有所缓和。
新生儿带来的喜悦,让新侧福晋进宫的事变得可有可无,之后为皇长孙洗三等等礼节下,新人进门五六天了,却被撂在一旁无人问津。
那日岚琪领着毓溪从宁寿宫请安出来,瞧见门前停下一乘暖轿,帘子打起,娇俏华贵的小妇人从轿中走出,乍然见到岚琪几人,满面茫然,并不认得是何处的娘娘,只等边上有年纪的宫女告诉她,才赶紧上前来向岚琪行礼。
“嫂嫂吉祥。”毓溪同样礼貌地行了礼,便规规矩矩跟在岚琪身后,她偷偷看了眼这位毓庆宫的新人,比起那一位,果然更漂亮些。
“这几日都忙着小皇孙的事,怠慢了向你道声喜,过几日到永和宫来坐坐。”岚琪客气地说着,虽说她是长辈,毓庆宫的人终归和别处不大一样,她不必太过亲近,但该有的客气也不能少。
新人也正是胆怯的时候,哪儿像三福晋那样到哪里都跟人熟,在德妃娘娘面前并不敢多说话,岚琪见她如此,就带着毓溪先走,让她自己进去向太后请安。
两处道别分开,岚琪领着毓溪步行回永和宫,路上与她道:“你们妯娌间多往来本是应该的,但将来你们是要搬出去的,和毓庆宫的接触会越来越少,没的现在与和哪一位往来热络,一来在宫里落下是非口舌,二者将来你们离开紫禁城若不再往来,又不免有人闲话,这些都是多出来的事。”
毓溪答应着:“儿臣听额娘的,只是偶尔三福晋非拉着儿臣一道去串门,她不好应付,不去又要啰嗦半天,儿臣是无所谓的,可是闹得三阿哥问四阿哥,就很尴尬了。”
“他们过几个月就搬走了。”岚琪挽着毓溪的手,悄声与她说,“你可别告诉旁人,额娘怕你委屈才说的,毕竟还有几个月,现在说出去,好像咱们赶他们走似的。”
毓溪甜甜地笑着,一想到那个麻烦的三嫂要离开了,心里就松快,亲昵地与岚琪说:“可是我们还不想走呢,额娘,留我和四阿哥多住两年可好?”
岚琪笑悠悠说:“哪儿一直留着的道理,外头宅子安顿好了你们就该走,三阿哥他们也是如此,宫里的事还是处处要照规矩来,额娘只是多疼你们一些,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毓溪忙紧张道:“额娘别误会,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傻丫头。”岚琪温和地看着儿媳妇的眼睛,她心里突然明白,就好像自己当初对太皇太后一样,毓溪显然被教导过该如何与婆婆相处,她处处都拿捏着分寸,看似与自己如母女般亲昵,实则彼此间依旧隔着些距离,但这份子距离刚刚好,不远不近,能让他们婆媳彼此都很舒服。
她淡淡一笑:“额娘不会误会的,你比胤禛懂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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