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啧啧:“早知道不与你商量,竟是这么个主意,要命的是我还被你说动了。”但话锋一转,又道,“你觉得王氏会被谁盯上?她怎么老和你过不去,是要挑唆你们的关系吗?”
岚琪摇头:“宫里就那么几个人,再冷眼看看吧。”
之后两位娘娘出来,愣是没给大家一个说法,更道安嫔现在是尊贵身份,也该为她们分担一些事,这回的事她自己去处理,日后也帮忙料理一些琐事,如这些掐架争执,别再总闹到荣妃和德妃面前,看似回绝了安嫔的请求,但也给足了她颜面。
若是荣妃一人,她们或许还会闹一闹,但岚琪一脸冷漠地坐在边上,安嫔几人就不敢多嘴了,五味杂陈地离了景阳宫,女人们到门外头一合计,咬定了不能让王氏继续嚣张,气冲冲地就来启祥宫,要僖嫔给她们一个交代。
宫里这么闹,不相干的都在看笑话,长春宫里,袁答应等在正殿里,惠妃迟迟才从里头出来,一身寝衣很不得体,懒懒在边上坐了,问她道:“怎么这会儿来了?”
袁答应行了礼,轻声道:“臣妾听说娘娘不舒服,想来看看您。”
惠妃摆手说:“没什么,夜里贪凉闹了肚子,身子发软只想睡觉。”
袁答应关切了几句,便说起外头的事:“臣妾来的路上,还瞧见安嫔娘娘和几位贵人常在往启祥宫去,看样子这次,王常在是惹了不好惹的人了。”
惠妃点点头,眼神定定地看着袁答应,袁答应吓得脸色苍白,终于支支吾吾地说:“臣妾、臣妾已经说了,约了王常在后天一起去毓庆宫送东西。”
惠妃冷然:“那才好,那才是要紧的事,别的你不用多管。”
袁答应惶恐不安:“臣妾真的不会有事吗?娘娘,臣妾害怕。”
惠妃笑道:“你若有事,会不把我供出来吗?既然你那么不可靠,我怎么能让你有事,再牵连了自己呢?而你既然沾手了,就不干净了,你若想告发我求解脱,你也活不了的。”
袁答应吓得跪在了地上,惠妃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阴瑟瑟地说:“倘若侧福晋生不下孩子,我就许你锦绣前程,你会比王常在还要风光,小公主我也能让你自己照顾。紫禁城里活得好的,就没几个身上是干净的,你不是胆子很大的吗?敢对王常在用药不让她怀孕,这点小事算什么,咱们更是一箭双雕,我帮你除掉王常在,你帮我除掉侧福晋的孩子。”
袁答应眼中含泪,咬着唇不敢说话,惠妃俯身捏住了她的下巴说:“瞧瞧你多好看,比起王氏更有韵味,皇上早晚会喜欢你,慢慢来。没有了王氏,皇上就会只想着你了。”
原来,惠妃计划让袁答应约王常在一道往毓庆宫送点心,在点心中做手脚,好让侧福晋滑胎,袁答应再三犹豫后答应了,她只要负责让王常在一道走一趟,其他下毒的事,惠妃会让人安排。
可正如惠妃说她蠢,袁答应会信这件事,就是愚蠢至极。毓庆宫从很早开始,就不碰外面送的任何食物,毓庆宫内的饮食更是严格把关经几道手验毒,绝不会再发生当初书房里下毒,让六阿哥暴毙的事。惠妃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把手伸进毓庆宫。
她只是想试一试袁氏的忠心,只要她肯走那一趟,且不节外生枝,至少说明这个蠢女人对自己好歹是忠心的,不会像宜妃那么两面三刀,也不会像平贵人那样图谋不轨。
而那一天,安嫔带人去启祥宫闹,结果出人意料,就在僖嫔不得已要王常在出面道歉时,乾清宫突然传来旨意,斥责安嫔僖嫔仗势欺人,欺负王常在年轻弱小,内务府奴才的错,与王常在什么相干,一面把王常在接去乾清宫安抚呵护,一面就勒令安嫔僖嫔闭门思过。
安嫔也罢了,僖嫔纯粹是被拖下水的,经此一事,更加对王常在忌惮三分,人前人后都对她十分客气,宫里人也都算看透了,皇帝真是有了新欢,就不顾旧情。
这件事,岚琪是听火急火燎跑来的荣妃说的,荣姐姐长吁短叹说:“幸好我听你的没管这件事,不然皇上若勒令我闭门思过,我真是二十几年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岚琪怔怔地听着,心里翻江倒海,玄烨何至于如此宠溺一个女人,他要把王常在往什么路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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