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该你说的。”胤禛板着脸,其实他也不知道弟弟哪儿不对,心里有些可怜他,却又说不上来。
八阿哥倒是又乐观起来,抬头眯眼一笑:“皇兄我没事,您放心。”
之后念书上课,一日相安,胤禛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胤禩回到长春宫,又要面对这些现实。今天更有一件事叫他一进门就受了惊吓,长春宫门外头看着平平无奇,进了门却是另一个世界,当八阿哥看到宝云跪在园子里,膝盖下铺着碎石头,孩子被吓得不轻,跑过要拉宝云起来,着急地问她:“为什么要跪石头?”
里头的人听见动静,燕竹出来见是八阿哥回来了,气得骂身边的人:“糊涂东西,不是叫你们在八阿哥回来前让她起来?”说罢迎上去笑嘻嘻对胤禩说,“八阿哥回来了,今天书房里辛不辛苦?奴婢熬了莲子羹,正温在炉子上,你去给娘娘请个安,洗了手一道用吧。”
胤禩则气呼呼地瞪着她,大声地问:“为什么罚宝云跪石头?”
燕竹冷笑:“宫里的规矩,做错了事就要受罚,奴婢不过是照规矩办事,您问问宝云自己,是不是该罚?”
“让她起来!”八阿哥大声冲燕竹嚷嚷,把燕竹唬了一跳,心里头更加不服气。
燕竹本是看不起八阿哥这个低贱妃嫔生养的皇子,而且琢磨着主子的心思,也没把八阿哥当亲生的看待,不免狗眼看人低,一直没将这个孩子放在眼里。
“八阿哥,奴婢不敢僭越宫里的规矩,恕难从命。”燕竹皮笑肉不笑地俯下身子,看着是恭敬,实则是威吓,“八阿哥您先去给娘娘请安吧,您这样嚷嚷,会吵着娘娘头疼的。”
“滚开!”八阿哥突然用劲往燕竹膝盖上踢了一脚,小家伙已经开始学射箭骑马,力道不小,膝盖又是人柔弱之处,燕竹吃痛站不稳,竟整个人朝后摔下去。周遭宫女太监都吓坏了,赶紧来劝说,阿哥毕竟是皇子,不能真的怠慢。
八阿哥被簇拥着推进了惠妃的内殿,受伤的燕竹也被带了进来,惠妃盘膝坐在暖炕上,听罢这些事,搂过八阿哥,对着燕竹冷声说:“让宝云起来,你接着去跪。”
燕竹面色紧绷,刚想要辩解,就被主子锐利的眼神吓住了,她咬牙切齿地离开,在外头吆三喝四地似乎是要撵走宝云,内殿里已有宫女端来热水,惠妃亲自照顾八阿哥洗了手,又端热*给他喝,小家伙静静地顺从惠妃一切安排,只等停当下来,才轻声嗫嚅:“额娘,我不该踢燕竹。”
“没事,她们是奴才,奴才对阿哥不敬是死罪,罚她跪石头已经轻了。”惠妃温和地安抚小家伙,可只字不提宝云的事。她心想,胤禩若是问,她自有一番说辞,但孩子若不提她没必要上赶着给他一个交代,母子俩坐了会儿,八阿哥便说要回去温功课,就那么散了。
从惠妃寝殿出来,胤禩看到刚才跪着宝云的地方燕竹跪在那里,一副倒了大霉的怨恨模样,看得他心生厌恶,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又问跟在身后的人:“宝云哪儿去了?”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八阿哥您往后可别问宝云姑姑的事了,不然燕竹姑姑会罚奴才们的。”
八阿哥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小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在这长春宫里,只有宝云是他信任的人。
孩子低落无奈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次日上书房,连三阿哥都看出弟弟不高兴,下了课就围着他问怎么了,小家伙什么也不说,胤禛在一旁看着,才想起了昨天两人歇息时说的话。
这日下了学,四阿哥看到不同于平日只一个小太监跟着,长春宫今天总算有人跟过来伺候八阿哥,还给八阿哥备了肩舆,但是胤禩脸上淡淡的,眼神里甚至有些抵触。
“胤禩,我额娘让你今晚过去用膳。”四阿哥突然走到弟弟面前,看他和一众奴才僵持着,拉了他的手,顺便吩咐那些人,“去回惠妃娘娘,夜里承乾宫会送八阿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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