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则随口问:“大阿哥呢?”却见桃红尴尬起来,她微微蹙眉,沉了心说,“你讲。”
桃红才道:“奴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还等人再去看看呢,是说皇上罚大阿哥在乾清门听政的地方吹风罚站,娘娘别着急,指不定误传了也有。”
“罚站?吹……风?”惠妃心都揪紧了,他这儿子又是怎么了?
可是派去的人回来还是说这句话,连宝云都去了一趟,回来仍旧说大阿哥正在乾清门前站着,都有大半个时辰了,讲学一散,大臣们走开他就被皇帝叫过去罚站,说是讲学时大阿哥打瞌睡,皇帝要他吹风清醒清醒。
“天还不凉,冻不着他,是该清醒清醒了。”惠妃恨铁不成钢,一时心情很不好,也无心再和宜妃多说话,起身便要走。可不等她走出门,宜妃突然叫唤起来,桃红吓得喊住她:“惠妃娘娘您快来瞧瞧,娘娘她是不是要生了?”
宜妃是该这几天生,前几天疼过一回结果没动静,这会儿真要生了也不突然。她胎中保养得极好,孩子好母体也好,此次分娩很是顺利,天黑后不久孩子就呱呱坠地,一个大胖儿子,九阿哥顺利降生。
惠妃一直在此支应,等母子平安想着要不要亲自去趟慈宁宫报喜,才猛然想起她的儿子难不成还在罚站?好在宝云替她留心了,见到她焦急便告知:“大阿哥前后站了一个时辰左右,这会儿已经回阿哥所了。”
可当惠妃来慈宁宫向太皇太后报喜,正要顺便伺候太皇太后安寝,阿哥所的人却来禀告,说大阿哥发烧了。
“好端端地怎么发烧了?”太皇太后心疼重孙,顺口便责备惠妃,“你这个额娘,也不时常去关心关心他?”
惠妃没敢辩驳,更不敢提皇帝让儿子罚站吹风的事,倒是苏麻喇嬷嬷提起来,说那样站着不至于发烧,果然等太医来回话,说是瞧着病了至少两三天了,惠妃心痛如绞,奈何在太皇太后面前不敢表露。
“去瞧瞧他,这几日不必请旨,照顾到胤禔身子好了你再退出阿哥所。”太皇太后才想起这几日大阿哥都是跟着皇帝,刚才怪惠妃的几句并没道理,且她平日里不能随便进出阿哥所看儿子,如今病了更不是她的错,便软下脸来说,“八阿哥若是不放心,让荣妃看两天也成,你别顾此失彼的了。”
惠妃领旨,默默退了出来,一心牵挂儿子赶来阿哥所,不想竟见御驾在门前,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皇帝迎面出来了。
“是太皇太后让臣妾来照顾胤禔的。”惠妃生怕皇帝误会她僭越宫规擅闯此处,忙不迭解释,又屈膝道贺,“恭喜皇上又得皇子,宜妃和小阿哥母子平安。”
“辛苦了。”玄烨道,让她起来说话,微微愠怒,“他自知不舒服,却不言语,朕罚他也不辩解,朕竟不知道该怎么教他了。你去告诉他,朕和他眼下还只是父子,等真正做了君臣,再顶这股子硬气,朕才高看他一眼。”
惠妃惶恐不已,皇帝撂下这句就走了,方才乍见皇帝面色不坏,还以为他没动气,这几句听着,儿子一定是跟父亲犟脾气了,莫说皇帝不知该怎么教,她也完全弄不懂。
御驾离了此处,并没往翊坤宫走,大大方方地直接来了永和宫,彼时岚琪刚把胤祚哄睡着了,正扶着环春走回去,数落儿子近来很不听话很叛逆,却在廊下瞧见宫门大开,数盏灯笼涌进来,将庭院照得通亮,玄烨就跟着进门了。
岚琪奇道:“怎么这会儿来了,宜妃不是才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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