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晚上的酒吧,本就不应该灯火通明,如今即使因为出现事故而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也没有那么的明亮。
地上到处都是砸碎了的各种酒水瓶子,门窗玻璃,灯具,各种碎片混杂在一起,沾染着不同颜色的酒液,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味道。
霍谨修踩过碎玻璃和酒水,绕过被拆得七扭八歪的桌椅,目光落在躲在吧台背后抱头蹲着的酒吧员工身上,随后又淡淡移开。
酒吧里十分安静,除了员工们因为恐惧而控制不住的呼吸声,就是霍谨修脚下令人汗毛立起来的摩擦声。
一片狼藉的中央,是一个熟悉的人。方流韵一头的板寸很有辨识度,在红色的沙发上直勾勾的盯着霍谨修,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之前的两次宴会上,方流韵穿的都是符合当时场合的黑西装,除了让人觉得这个人有些随性之外,倒是没有别的什么特点。
而今天,方流韵一身黑色的西装上盛开着大朵大朵娇艳欲滴的玫瑰,黑色和红色这两个极致的色彩,彻底将方流韵本身那种张狂桀骜释放了出来。方流韵有着和霍谨修同样的一双黑色眸子,这样的一双眼睛带着冰冷的笑意定定的看着霍谨修,仿佛在看一个缓缓走进自己陷阱的猎物,而方流韵自己,正露出了自己闪着寒光的獠牙,等待着食物。
只不过,霍谨修会是坐以待毙的猎物吗?方流韵怕是在小地方猖狂惯了,没见过真正的捕食者。
“呦,这是谁来了?霍总啊!”
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霍谨修站到了方流韵面前,方流韵见状翘着二郎腿,鼓掌欢迎。
“霍总,真是贵客,来来来,坐,别客气,当自己家里一样,坐坐坐!”
霍谨修闻言勾唇,倒也没跟方流韵因为这是谁的地盘的问题有什么争执,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方流韵身后站着的十几个黑衣人身上,径直坐在了方流韵对面的红沙发上。
“活了这么大,霍某也算是长见识了,以前这种随处撒尿标记领地就觉得这地方归自己的行为,我只在狗这种生物身上见过。”
你来砸了我的场子,还霸占了我的地方,得意洋洋的跟我展示的样子,实在是与狗相差无几。
方流韵正在给霍谨修倒酒的手微微一停,借着昏暗的灯光,霍谨修能够看得出来方流韵脸上的肌肉正在颤抖,站在方流韵身后的一众黑衣人见状不干了,纷纷撸起袖子上前准备给自己老大讨个说法。
“都别动。”
方流韵微微抬手,笑着将自己手中的酒倒完,推给了霍谨修,侧头沉了脸色。
“都给我放客气点,这可是霍总,你们轻易可惹不起。”
也不知道方流韵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听话的保镖,格外护住,还没有任何废话。
霍谨修瞥了一眼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按在地上的男人,神情平淡,没有什么情绪。
“你今天找我过来是想面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