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叶悠这样一闹腾,房间内的伤感气氛瞬间消散不少。
“慕容家鼎盛之时,遭遇屠门之灾,一夜之间都被毒死,我母亲带着妹妹出远门未归,这才躲过一劫。我母亲本无意于我父皇,可是父皇听说了她的遭遇,说要帮她查清真相,并且说要守护我母亲一生一世,我母亲也才愿意跟了他。”
秦叶悠虽然没有见过先皇,以前印象也模糊了,不过从祁元修和皇上的容貌来推算,先皇应该也是一个英俊之人。
一个落魄家族的小姐,无依无靠,猛然遇到一英俊名贵公子,温柔体贴有加,而且还答应帮她报仇,很难不动心的吧。
“后来你父皇还是变心了?”秦叶悠问道,有些悲伤,祁元修曾经跟他说过的,小的时候,他跟母亲住在偏远的村子里,还曾有生命危险,还被天山派所救。
“都说是因为我娘身份卑微,不能入宫为妃,所以就只能留在宫外,我父皇也是无奈之举!”祁元修冷冷说道,眼中的阴郁在此聚拢而来。
秦叶悠直接拍了一下桌子,斩钉截铁的说道:“简直一派胡言!”
祁元修抬头看着她,目光清冷,淡淡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或许就是事实呢。”
秦叶悠深吸一口气,高声说道:“一个平民女子,怎么就不能入朝为妃了,别的我不清楚,当今皇后,虽不是平民,可也只是小小七品芝麻官家的小姐,当年显赫一时的慕容家小姐,有什么不能为妃的,这一切只怕是只有先皇知道怎么回事吧。”
秦叶悠眼神坚定,义愤填膺,胸口剧烈起伏着,自古至今,这天下总是痴情女子薄情郎,她能想象的出来,当年遭遇灭门之灾的慕容小姐,是何等绝望。
这时有人愿意带她走出黑暗,郑重许她诺言,可是带着她飞到半空,却又重重的把她再一次摔入黑暗,这是何等残忍。
祁元修依靠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气愤到小脸涨红的秦叶悠,眼睛中的阴郁渐渐退去,变的清明。
“我母亲并未自怨自艾,她带着我独自住在村子里,虽然清贫,却也安宁,母亲虽然柔弱,可是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查当年的灭门真相,他们都是中了一种毒!”
祁元修转头看着秦叶悠,继续说道:“这种毒,你也见过。”
秦叶悠心里一惊,高声问道:“就是你之前给我的……一直查不出出处的那种毒?你母亲后来也是中的同一种毒?”
祁元修眉头紧皱,点了点头,秦叶悠愕然,到底是多大的仇恨,要这样赶尽杀绝。
“不过当年慕容家中毒之后,一夜之间全部毙命,我记得你说过你母亲中毒之后,是慢慢的去世的,似乎是慢性毒药啊。”秦叶悠疑惑道。
“是的,当年天山派救了我母亲,只能解除其中一部分毒,无法遏制最后一种毒性发作,我母亲十分感激。”祁元修回答道。
原来这就是当年的救命之恩,原来是这样来的,后来的事情,秦叶悠也知道了,祁元修的母亲去世,先皇良心发现,带着他进宫,扔给当时的皇后抚养。一路坎坷披荆斩棘至此。
秦叶悠十分震惊,祁元修总是风淡云轻的,可是他这前半生,简直是没有哪一天是顺遂南宁的,她突然十分心疼他,不知道想要说什么才能安慰他。
“我这样对天山派,你可觉得是我忘恩负义?”祁元修突然问道。
“你为何这样说?有些颠倒黑白了吧?”秦叶悠反人道,然后细细的解释。
“当年你们孤儿寡母,那么可怜,看见之人,能帮的自然会帮一把,而且最终天山派也没能救得了你母亲,你在大魏这么多年,对方维护天山派,给他们提供那么多支持,他们当时只是举手之劳,难道就要毕生都奴役你吗?”
秦叶悠十分不解的问道,这算是怎么忘恩负义啊,东郭先生救了那条蛇,蛇不能反咬,可是也不能直接跳进锅里,自己把自己炖成蛇羹给东郭先生吃吧。
不这样做,就是忘恩负义,就要受到谴责?这是什么道理?
“所以……”秦叶悠总结陈词:“你现在这样做,完全就是自保,没有什么好自责的。”她一边说着还拍了拍肩膀,似乎在给与他力量。
祁元修低头看这自己肩膀上的小手,心头一暖,这么多年,这些压在心头的事情,无人诉说,也无法诉说,唯一知道内情的蕙娘,却只是一个劲儿的让他依附天山派,从来不清楚他真正的想法。
现在终于有一个懂他理解他支持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