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一会儿,他们就瞧见某人乐颠颠地从大门外经过,看上去连背影都透露出一股子喜气洋洋。
韩青芜认出是杨青梅,特意多瞧了一眼。
对方还挺敏锐,几乎是立马就感受到了她看过去的目光,而后马上顺着视线望了过来,发现是韩青芜后当即狠狠瞪了一击。
“你啥意思?好好的瞪我闺女干啥?”韩父察觉后立刻不干了。
他腿快好全乎了,以后有能力保护闺女,万万不会叫她再像以前一样受人欺负!
杨青梅就这么一下子撞上了枪口。
韩父起身拎起拐杖,盯着她道:“来来来,你说清楚,等我闺女做啥,有啥矛盾咱掰扯清楚!”
“没干啥,你看错了!”杨青梅随口敷衍一句,甩开辫子就走。
她忙着呢,才没有功夫跟无关紧要的人磨叽。
韩父看她转身就进了隔壁院门,很是不满对方的态度。
韩青芜劝了句:“爹你别生气,大伙都说那丫头被她爹妈搞成失心疯了,跟疯子计较个啥,咱不同她一般见识。”
“这人精神确实不正常。”司刑在一旁点头道。
韩父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不然正常人哪里会闹的那样一出又一出的。
这样一来,他还真不好多跟杨青梅计较了,没得掉份儿不是。
“算了算了。”韩父摇头缓了缓气,坐下继续忙活。
结果他刚坐下,隔壁院子随即就传来熟悉的吵架争执声。
只听杨大妈夫妻俩正对回家的杨青梅痛斥怒骂,没有一点欢迎她回来的意思,反而还责怪抱怨良多。
杨青梅刚找到人生方向,现在正是倍儿有底气的时候,面对杨老汉夫妻两个的责骂甚至混合双打,她当然不怵。
于是乎,双方就那么在院子里直接干上了。
期间波及到周遭的东西,噼里啪啦叮铃咣铛的声响不断,一时间很是热闹。
韩父听了一会儿,气儿顺的不能再顺,开始悠哉悠哉地编着筐子,拿隔壁的动静当戏听,脸上还带着笑。
他幸灾乐祸,但肯定不会在闺女和小司知青面前承认,就自个儿低头偷着乐。
其实韩青芜也在那儿乐呢,听隔壁打架听的耳朵都情不自禁地支棱起来了。
与此同时,周围几家邻居也纷纷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然后基本全都扒到墙头上朝这里看,边看边讨论边八卦,兴致勃勃的样子。
大概是众人的目光太过明显和火热,杨大妈夫妻两个很快察觉了。
他们大概觉得丢脸,最终还是放杨青梅进了门,把人拉到屋里关起门算账。
乡下的泥瓦房不膈应,但是门关上后里边就没啥动静了,大伙支棱着耳朵专心听也没听出什么。
看来那一家子进屋后终于消停了,没再闹起来。
大伙面面相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老杨家再传出什么动静,倒是等来了同大队的一个队员上门。
眼见着对方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敲门,发现大伙都趴在墙头注意着这边后还问他们:“老杨一家在家的吧?”
“在的在的。”大伙点头连连,然后顺嘴问他找老杨家有啥事。
对方理所当然道:“杨青梅不是要给全大队扫茅厕赎罪吗?我这不就来叫人了,家里茅厕都快满出来,等不及了。”
他一脸理当如此的表情,看的大伙也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不管真假,他这次的要求都不算过分。
“那你赶紧再敲敲,他们人都在呢,刚还在院里打架来着。”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连声怂恿。
那人点点头,继续扣扣敲门,一下一下都不间歇的,直到把老杨家的人敲出来给他开门。
出来的人是杨大妈,打开门开口就是粗声粗气的质问:“干啥?急着投胎啊!”
“还能干啥,叫杨青梅去给我买扫茅厕呗。”队员翻个白眼说。
杨大妈一听脸色就当即空白了一秒,等反应过来他那话里的意思后顿时就恶心不已,差点跳起来叫嚣。
“啥?叫我闺女去扫茅厕?你这是想屁吃!有种你自己咋不去干,还让我老杨家的人去给你们扫茅厕?我呸,你咋不上天呢,食屎去吧你!滚!”
一通骂骂咧咧下来,杨大妈唾沫横飞,差点喷门外站着的队员一脸。
那队员嫌弃地后退避开,说道这是大队长吩咐好的,杨青梅同志自己都同意了,杨大妈再不愿意也没用。
杨大妈:“……死丫头你给我出来!”
杨青梅在屋里劝了亲妈劝亲爹,终于将一个个依次搞定的差不多了,还没松口气,外面就传来亲妈怒火冲天的召唤声。
“……来了。”杨青梅抛下亲爹,应声出去。
出去的结果就是,她最终忍着杨老汉夫妻得知情况后喷火的眼神跑去给人扫茅厕去了,工具还自带,从自家屋里扒拉出来的家伙什儿。
杨大妈看的心疼啊,差点气晕过去,但她却对此不能阻止。
因为在了解了情况后,她情知这已经不是她能拦住的事了,虽然那的确很让他们老杨家丢脸,但丢脸总比拦下后一家子都犯众怒的好。
要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宝贝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