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病房的室友们讨了个没趣,见韩父不再搭理他们也不放在心上,只瞧着司刑带来的那堆东西眼馋不已。
要说那里头不少都是好东西哩,谁瞧了不眼馋。
韩青芜很快发现了这件事,顾不上和司刑讨论花费多少的问题,赶紧行动迅速地将他带来的那些东西都安排了去处。
粮票肉票什么的收起来,手术前后他们三个在医院的吃喝保障基本靠它了。
鸡鸭鹅蛋之类的荤食都送到医院食堂存着,并提前付了人家大师傅手工费,之后韩父每天中午就能开小灶,吃顿有肉有汤的好饭菜补补。
最后还有司刑额外准备的那些必需品、营养品,该用的都用上,该收起来的也收起来,免得叫旁人看多了眼红。
看着韩青芜快速将东西收拾起来,转眼间就不见好东西的影儿了,直叫同房病友以及他们的家属们很是失望。
本还想找机会厚着脸皮借点麦乳精奶粉啥的给孩子尝尝呢,结果一个转眼人家就藏严实了,没有一点跟大家分享的意思,让他们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其他人逡巡的眼神,韩青芜感受得到,也差不多明白它们代表的意思,毕竟里面包含着的渴望的光不容忽视。
但不论他们怎么眼神暗示甚至言语提醒,她都决定装傻到底,表示看不懂。
东西可都是给老父亲补身做手术准备的,还是司刑帮忙弄过来的,他们都还没用,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她看起来是很大方很圣母的样子吗?
那当然不是了。
所以众人只能失望,韩青芜根本没有多顾及他们,将东西都安排了去处后,她直接拉着司刑到一旁角落问话。
“司知青,你买那么多东西贴了不少吧?我这边给你补上。”韩青芜说着就要掏小手绢。
司刑挡了她的胳膊一下,阻止道:“不必,并没有多少。”
韩青芜不信,在韩父的示意下硬是塞了五十块钱过去。
咳咳,虽然这钱本来就是从他那里拿来的。
至于钱票本就不多,暂时就不给他了。
司刑见她坚持,才将五张大团结接了过去,说道:“那我先收着,你那里不够用就来找我要。”
韩青芜点点头,问起他屋子收拾的怎么样了,得知他如她之前叮嘱的那样找了队里的人帮忙,且还拜托了大队长帮忙看顾就放心了。
“这样回去后我爹腿治了,司知青你也有自己的房间了,算是双喜临门呢,到时一定得在家里摆上一桌为司知青接风洗尘,欢迎你的加入。”韩青芜笑道。
司刑没有反对,只说随她安排。
韩父知道后很是赞同,道是小司知青帮了他家大忙,届时等他出院后回家摆一桌席面为对方接风洗尘外加感谢是应该的,他现在都开始考虑到时候要做什么菜色、请什么人了,可见心情之好。
至从手术时间定了后,韩青芜就发现老父亲紧张之余,心态明显是放开了,几乎是一扫过往的沉郁阴霾,整个人变得明朗有活气儿起来了。
主治医师看到后还将韩父表扬了一番,说是保持住这个状态,积极乐观地迎接手术到来,过后再平平和和地配合修养,效果定是不会差的。
韩青芜也觉得这样不错,积极安排吃食和调动老父亲情绪,直到做手术那一天来到。
亲眼送韩父进了手术室,韩青芜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禁不住一松,身体晃了晃差点倒下来。
还好司刑就在身旁,及时将她一把接住,顺势扶到等待的座椅上休息,安慰道:“别担心,会没事的,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没睡好。”韩青芜摇头缓了缓。
陪床是个辛苦活,况且韩父住的还是多人间的大病房,家属陪床只有一把椅子,不然就只能躺在地上休息,几天下来就是铁人也有点受不了了。
幸好眼下就手术了,完后再观察一周就能回家满满养着,到时就能轻松不少。
韩青芜疲累地揉了下额头,抬头看向司刑时发现这人一样和她在医院忙活了几天,好像并没有多少变化,起码熬了几天夜连个黑眼圈都没有,真是让人嫉妒啊。
不过作为被帮助的一方,韩青芜关心了一句。
“你怎么样,还行吗?不然你先回去,我在这儿守着。”
“不用了,我和你们一起。”
司刑坚持陪着,韩青芜也没再说什么,望着手术室关上的门放空大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司刑的腿上,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手术室的门还没打开。
韩青芜从迷糊中对上司刑低头看下来的黑眼睛,立马清醒过来,迅速从他身上离开坐到旁边。
看看周围,还好这个时候没什么人。
不然刚才那幕被人看去,万一被告个在公共场合耍流氓就玩完。
“什么时间了?”韩青芜掩饰性地抹了下嘴巴问道。
还好没流口水,不然更尴尬。
司刑整理了下衣服,自然地回道:“放心,刚过去半小时。”
那就快了。
当时进去前主治医生就提前透露过手术耗费的大致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韩青芜松了口气,睡过一觉感觉浑身轻松许多,连精神也强上不少。
“那个,刚才……”韩青芜犹豫着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