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心中酸酸的,他与云落影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给自己送点什么。
啧啧。
他与乔家主差在哪里呢?
差在他长得没有乔家主好看吗?
他们将乔挽月与云落影一直送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云落影带着乔挽月穿过两条寂静的长街,到了他目前留宿的宅子外面,一路上乔挽月始终垂着头,云落影安慰她说:“别太担心,他们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他们抓走明决也是为了威胁你。”
乔挽月嗯了一声,对云落影道:“我知道的,可我还是担心。”
云落影:“担心什么?”
乔挽月道:“明决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前些日子在玉京城的时候,他受了惊差点又病了一场,这回被那些魔修们抓走,就算病了也没人能照顾他了。”
云落影:“……”
云落影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是稀奇,原来他们那位尊上还会生病啊,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知道。
云落影呼了一口气,对乔挽月说:“你放心,要是他真出了事,我治不好,我让天辰宗的那位尊上帮他治。”
乔挽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向云落影问道:“您现在能找到那位尊上?”
云落影被噎住,他如今确实是不知道明决被那些个魔修们给抓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对乔挽月保证说:“以后肯定会找到的。”
乔挽月笑了一下,只是她心中清楚,那位尊上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如果真有那么好找的话,天辰宗的道友们也不至于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找到图山城来了,也没能与那位尊上见上一面。
不够这件事透着古怪,乔挽月回忆房间的布局,自己与云落影被那些乌鸦给包围住的时候,明决应该是站在房间的西北角,明决的剑术不错,乔挽月虽不曾见过他舞剑,但之前在玉京城也偶尔会受到他的指点,所以他应该不至于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即便他不是那些魔修的对手,也会同自己说一声的,但好像从那些乌鸦们出现后,他就再没开过口。还有炎犴,明明答应过她会帮忙照顾好明决的,然在那些魔修来袭的时候,它却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淡定。
这种种异常,乔挽月忽视不了,却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出答案来,她总觉得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被她给错过了,只要找回那一点被她忽略掉的,剩下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明决、明决……
明决的身份是否与天辰宗有关呢?天辰宗的那些长老与弟子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反应都很大,他们说是因为明决长得像天阙峰上的那位尊上。
有灵光从乔挽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都被自己的猜想给惊到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低声向云落影问道:“天辰宗的那位尊上没有成亲吗?”
云落影被乔挽月的问题吓了一跳,手里的扇子都差点掉到地上去,他家的这个小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不会是看穿他们尊上的身份吧,这要怎么整?等他们尊上回来了不会以为这是他透露出来的吧?
云落影犹犹豫豫,心里琢磨着到底该怎么回答乔挽月的这个问题,他不想骗自己家的这个小姑娘,也不想辜负了他们尊上的信任。
他轻轻咳了一声,眼神下意识地飘向了别处,从前他在他夫人面前撒谎就是这个样子的,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他心虚地向乔挽月问道:“……你怎么忽然问这个啊?”
修真界中并没有传出这位尊上有道侣的消息,可此时云落影却要犹豫再三,最后还不能正面回答自己,这里面要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乔挽月是绝对不相信的。
她道:“您没有直接否认,那位尊上是成亲了?”
云落影:“……”
他们尊上的身份不会就这么暴露了吧,云落影心中有点慌,即便他现在已经算是他们尊上的岳父了,可真到了明决的面前,他根本端不起岳父的架子。
说起来,当年他与他夫人成亲的时候,还是将这位尊上当做长辈来行礼的。
哦,对了,尊上与他们家小姑娘成亲的时候自己也没在场,连一杯喜酒都没喝上,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再补一个。
不过眼下还是先别操心喜酒了,云落影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他开口对乔挽月道:“这个……”
云落影用这个开头,想要给乔挽月一个完美的解释,只是一对上乔挽月那双像极了他夫人的眼睛,那些话就说不出来,他叹了一声,对乔挽月道:“大概是成了吧。”
乔挽月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既然那位尊上已经成亲了,再加上明决长得他,她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明决是那位尊上的孩子,可若真是这样,明决就不应该过得这么惨,不仅被人废了修为,又送去当奴隶。
那难不成是个私生子?
罪过罪过,自己怎么能这样揣测那位尊上呢。
乔挽月是见过那位尊上的,她隐约觉得那位尊上如传言中一般,是个光风霁月般的前辈,应当不会做出这等事来,而且还有些难以形容的熟悉感。
算了,等把明决找回来再好好问问他吧。
前段时间她问他从前在归一派过得怎么样他也没有同自己说,说以后再同自己说,希望下回能够把一切都说个明白。
乔挽月的思绪很快从明决转到后来蔓延过来的浓郁黑雾上,那股黑雾属实诡异,她当时听到了些咀嚼的声音,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她想不到的东西。
云落影见她一直不说话,心中七上八下的,她这到底知不知道明决的身份,知道了说一声啊,也好让他心里有个数。
月出东山,晚风阵阵,魔影在月光下飞快闪过。
此时明决已经被那些魔修们带出了图山城,原本他们是可以通过尘缘界万魔窟底下开启的传送阵直接将他送到长留山去的,但是那传送阵在将方问渔传送过去后就发生了意外,彻底被摧毁,说来好笑,传送阵炸开的时候,方问渔没能及时躲避,脑袋上的头发被大火燎去一半,变成一个阴阳头,有魔修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立刻被他吸干。
方问渔摸着自己的阴阳头,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传送阵明明是按照天阙峰那位说的做的,是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那个老狗还暗地里留了一手。
他的魔功马上就要大成,到时候定要那个老狗生不如死。
魔修们带着明决行得依旧很快,他们怕明决不足以让乔挽月就范,毕竟这样的小白脸到处都是,说不定这个没了,乔挽月立刻能高高兴兴地去找下一个,他们打算趁着乔挽月等人没有反应过来,再去玉京城抓些人质来。
这一路上明决不吵不闹,听话得很,魔修们本来准备了好多折磨他的办法,一时间也都用不上了。
“这就是那个小白脸啊?”有满脸麻子的魔修掐着明决的下巴,打量了一眼,“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赶不上我,等日后我不想修炼了,也去当小白脸去。”
另一个魔修点了点头,也觉得明决长得很一般,远远比不上自己,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忽然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他长得有些面熟,好像从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同伴问道:“面熟?难不成长得像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