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笑了笑,松开了凌玫瑰的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方纸帕,认真地将攥过凌玫瑰头发的那只手仔仔细细擦干净,然后将手帕扔到了凌玫瑰的身上。
凌空空的反应并不意外,在黑社会的世界里,对于欠钱不还的最好惩罚,是根据人与人之间的不同而划分好几种手段的。
而对于凌玫瑰这种觉得自己的脸是生命中最重要存在的人来说,那么将她毁容,搞得人不人鬼不鬼,那便是最好的惩罚了。
“我来都来了,就是为了要给她还钱的!你们又有什么下手如此狠毒的必要!”凌空空抚摸着心口,眼前一片漆黑,胃里面翻江倒海,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洗胃。
狠毒?谢昭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凌玫瑰那张已经看不出完好皮肤的脸,笑道:“我们把她弄成这样是给她不还钱的惩罚,你来是为了给她还清赌债,这有什么关系吗?两件事情当然要分开来谈,对不对?”
凌空空扶着门框,艰难地站起身子,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凌玫瑰那张令人看了就不舒服的脸,望向一边,“说吧,到底还有多少没有还清?”
谢昭见她冷静下来,顺势坐到一旁的桌子上,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百万?还是四千万?”凌空空对凌玫瑰已经不抱有任何幻想,她默默地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准备还清这一次的钱后,再和凌玫瑰没有任何瓜葛。
大不了,就让谢昭留一个存底,让他把凌玫瑰一辈子都扣在这个地方。
凌空空恶狠狠地想着,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冷笑。
谢昭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他才是那个欠了钱而坐立难安的人一样,“亲爱的凌小姐,这回可不是钱的问题了。你这个神奇的妈搜刮了这个夜总会,四个酒侍都跟她上了床,而且被她骗得倾家荡产?”
凌空空一怔,像是没有听清楚一样,“你刚说什么?”
猜到了她不会相信,谢昭索性也懒得多废话,直接往凌空空的脚下扔出一个信封,语气中不知不觉之间带了一丝狠意:“然而很不幸,她骗的这四个酒侍,好巧不巧偏偏是我的下属……那么凌小姐,你觉得这笔账,应该怎么算呢?”
凌空空弯下身,慢慢地打开那个信封,抽出里面的照片,刚扫了一眼,便已经不堪入目。
一堆堆白花花的肉在照片上肆意扭曲着,凌玫瑰的那张脸还很妖娆,虽然已经是三十九岁的人,可是依然和凌空空差不多大的酒侍们玩起了sm的游戏。
象征性地翻了几张照片,凌空空再也看不下去,将照片随手扔回给了谢昭的下属,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一般,转头看向谢昭,问道:“那我倒要问问你,这笔账你想要怎么算?”
谢昭斜斜地坐在桌子上,一条长腿跨在地上,单手把玩着一把尖锐无比的瑞士军刀,笑意不减,“很简单,这四个酒侍偏巧就是我最得意的下属,不得不说这个凌玫瑰的眼光非常到位,但是……动了我最得意的人,我也要拿走她最得意的东西,她的脸算是一样,而她的钱袋子,算是另一样。”
“钱袋子?你是说我吗?”凌空空仿佛在听一个最不好笑的笑话,“在出租车上我就跟你说了,还完这两千万,凌玫瑰和我再无瓜葛,至于她到底把你这四个酒侍怎么样了,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