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车,两个人,一座枯萎了的花园。
如此意境,若是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位英气的年轻男子,恐怕凌空空还能抽出一点闲心浪漫一下,可是眼前的却偏偏是流川武。
凌空空摘下墨镜和口罩,看着流川武那张难得有了一丝笑意的脸,只觉得后背发寒。
上一次在流川武的私宅中,她意气风发地勾着流川飒的脖子,告诉这个老人说,她爱他,胜过爱世间的一切。
可是现在,她一败涂地。
“流川老先生今儿个是来落井下石,看我笑话的吗?”虽然用脚都能猜出流川武的来意,可凌空空还是劝说自己放平心态,平和面对。
毕竟,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
流川武挑了挑眉毛,拄着拐杖往前走了几步。
眼前这个女孩子,似乎和当时那个站在自己家大厅,信誓旦旦地说着爱自己小儿子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女孩子不太一样了,不到一个月过去,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我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来为难年轻人?”流川武笑了笑,看着自己的鞋尖儿,虽然已经是银发满头,但风姿依旧。
这是凌空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着流川飒的父亲,那日在他的私宅中,她淋了冷水神志不太清楚,加之客厅的吊灯不怎么明亮,那时的她以为这个老人不过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可是今日再仔细一瞧,这个老人绝对非同一般。
他年轻的时候,应该也和流川飒一样,那么风姿绰约,是女孩们眼中的完美男人吧?
“如果不是清楚我的行事作风,您绝对不可能等在这里的。”凌空空哈了一口冷气,搓了搓手。
流川武也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个女孩子面对自己,竟然如此从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或者惧怕。
如此,甚好。
他缓缓地从大衣的内夹层中抽出一个很厚实的信封,慢慢地说道:“感谢你能够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情,我们流川家家大业大,必须和沈家联姻才能有利益可循。”
凌空空点点头,指着那个信封说道:“我当然理解您,可是您拿个这么厚的信封干什么?里面莫不是沈薛写给流川飒的情书?故意送给我来刺激一下我的?”
这一套明知故问,让流川武意味深长地笑了。
“这可是比情书更有用的东西,凌空空小姐,我愿意继续出钱供凌小佑念完书,直到他从大学毕业,而且我还可以给他提供住处,吃穿用行我全部负责。”
凌空空一直从容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流川武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想法,将信封塞进她的手中,不同于她冰凉的指尖儿,流川武的手却是温热有力。
一个如同被逼到悬崖的麋鹿,一个仿佛是胜券在握的猎人。
凌空空冷冷地一笑,掂量了一下信封的重量,反问道:“您如何有把握,确定我不会狗急跳墙,反咬你们一口,就是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呢?”
“如果你真的这么干,那江琦在医院的这些天可就白住了。”
这个心狠手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