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
楼下彻夜吵闹,几乎没有停过。
江硕侧转难眠,脑海里想着各种可能性。
刘兵的房间就在他对面,他同样一个晚上没睡。
这里环境太差了。
晚上的时候打开了房间大门,然后把凳子放在了大门中间。
一直盯着江硕房间的大门,生怕有人过来找江硕的事。
还只是五六点多,宋曼宁就到了中海机场坐飞机赶往了怀湘市。
…
大山中的清晨永远都是这么的安宁。
尤其是在三四月里,一片生机勃勃。
鸟鸣声比人声大,村间小道上,时不时地会走过一些背着锄头忙着春种的村民。
笑容满面。
然后对着一个女孩儿热情地打着招呼。
女孩儿每天早上七点钟准时起来。
然后坐在家门口,会拿着晒水壶,给自家周围的花花草草浇水。
从中海回来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
她把自家屋前屋后种满了花花草草。
偶尔,她也会起身,望着远处的大山沉默。
想起财院后院里种植的那些茶花。
然后手会放在自己挺起的大肚子上,感受着里边小生命的动静。
脸上,自然就会有笑容。
她,是张浅浅。
那个曾经惊艳了财院的女孩,也是那个被江硕捧起了小脸蛋,从此敢抬头面对人生的女孩。
宋曼宁说得没错。
当一个人眼泪流尽后,人,也就等于成熟了。
刚回来的那一个月。
张浅浅暴瘦了十几斤,有时候走在村里。
村民们总会问:“浅浅,你男朋友呢?”
“浅浅,那个囚头小伙子呢?”
“浅浅,那个剁鸡头大胖子的朋友呢?”
诸如此类,一问,张浅浅豆大的眼珠子就会控制不住地往下滚。
别人问她怎么回事。
她总会抬头,泪中带笑:“我没事呀。”
一直到几个月后,小生命出现了。
这个女孩,开始学会了控制眼泪。
开始学会了珍惜自己身体。
因为,她活着不是为自己一个人了。
今天的太阳依旧美好,眼前的青山绿水空旷。
尽管家里因为她的奶茶店,生活变得很好了。
但爷爷不舍得一家几亩地荒废,每天还是会去劳作。
那个年代的人都珍惜土地,知道土地来之不易,荒废,就等于是浪费。
浅浅也没有讲什么。
背后有一个男子走了过来。
年纪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如果江硕在这里,肯定会瞬间爆炸。
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当初死缠烂打的拆二代,海归,易英凡!
当初张浅浅离开了中海后,他也跟在后面找到了这里。
看上去不是以前那种很无脑的形象了。
皮肤黝黑,显然没少干农活。
三四月的晨风,还是会有些凉意。
易英凡看浅浅又站在外面,赶紧走了过来唠叨。
“跟你讲了多少次了,别这么早在外面,还着凉知道吗?”
“就只有这么多天的预产期了,别弄得出什么问题。”
“赶紧到这边来,别站风口上。”
说完忙前忙后,拿了条凳子出来。
浅浅笑容还是当年般的纯净:“谢谢你,凡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