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毛之前就看杨晓和韩建斌洗过衣服,自己小手捣鼓着,倒也搓得有模有样。
杨晓嘱咐他不要贪玩水后,回屋继续缝衣服。
一刻钟后,韩大毛甩着小手进屋,杨晓瞥他一眼:“晾了吗?”
“太阳公公晒着呢。”韩大毛自觉地擦手手。
小孩没事做了就和弟弟玩迷藏,俩个小家伙蹦蹦跳跳,时不时躲妈妈背后,搅得杨晓根本不能专心缝衣服,脸一板,让哥俩乖乖坐好,翻了条红绳教哥俩翻花绳,小孩们总算安分下来了,虽然依旧时不时传来“开火车”,“五角星”等话和咯咯笑声,但起码没有再在屋里蹦跳了。
缝补好衣裳后,晌午了,杨晓煮了绿豆海带粥,绿豆香味浓郁,米粒煮的软糯糯的,海带滑溜柔软,韩大毛直呼明儿还要吃。
“我做了很多,待会吊些到井底冰镇,留着晚上吃。”
家里没冰箱,只好用老办法了。
韩大毛没什么意见,夏天热他也爱吃凉凉的,吃冰棍太奢侈了。
“妈妈要给爸爸留着。”
“放心吧,少不了他的。”杨晓掐了把他的小脸。
“后妈你不要吃醋,如果爸爸在家做好吃的,我也会让他给你留的。”韩大毛咧嘴。
“……”她没吃醋来着,不过韩建斌做的菜,她还是免了:“可别,你爸做的饭我无福消受。”
韩大毛点点头:“也是,爸爸做得太难吃了,后妈,你说爸爸是故意的吗?”韩大毛听说鲁小皮他妈晓得家里爸爸会做家务,也让鲁小皮他爸干活,不过第一天就摔了三个碗,鲁小皮说他妈气疯了,一边不准他再进厨房,一边对鲁小皮念叨怀疑他爸是故意的。
杨晓不可否认,的确有很多人利用这个法子逃避干活,但韩建斌……
“大概不是。”他没那个胆子,人品也不容许。
“这就叫做,上帝给人开了一扇门,但是给他关了一扇窗。”
“我懂,可是上帝又是谁啊?”
上帝都不知道你又懂啥了?
“上帝就是西方的一个神。”
“是孙悟空那样的神吗?他比大圣厉害吗?”
杨晓卡壳了,上帝和孙悟空?她怎么知道啊?
这俩不在一个体系里,咋比?
他问题也忒多。
杨晓懊悔自己瞎教句子,各说了俩位的厉害之处后,总算把小孩糊弄过去了。
小孩吃完就犯困,杨晓催他们上楼午睡,她自己洗刷完后也上楼眯了会儿,本以为一天就要安安静静渡过,突然被鲁小皮他妈林翠花的大嗓门惊醒。
“妈妈?”大毛和小老二揉着小眼睛迷迷糊糊出声。
杨晓拍拍他们的脊背,轻声道:“你们继续睡,我下去看看。”
兄弟俩乖乖点头,眼睛又阖上了。
小家伙们很可爱,睡着后软乎乎,杨晓忍住捏脸的冲动,轻手轻脚下楼。
林翠花大大咧咧问:“你干啥去了,喊你半天都不应,不会睡觉去了吧?”
杨晓翻了个白眼:“恭喜你猜对了,大毛和老二还在午睡,你说话小声些。”
林翠花忙不迭闭上嘴巴。
杨晓扑哧一笑:“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翠花记得她说孩子们还在楼上睡着,凑到她耳畔压低嗓子道:“这不是夏天来了吗?我家俩臭小子去年的衣裳折腾坏了,光了几天屁股,我拘着他们不让出门,天天在家闹得我心烦,找你买布给他们做裤子去。”
杨晓在脑海里细细算了她家的布票,摇摇头,还是觉得得攒些过段时间才好。
“我就不去了,大毛的衣服暂时能用他爸的顶着,老二能捡着大毛的穿。”至于杨晓自己,原主挺爱美的,有何美芬和韩建斌给的钱,婚前婚后买了一堆衣服,她不愁没衣服穿。
林翠花跺了跺脚,嗔道:“不是去供销社,不要票。”
要是去供销社,林翠花不用和她在这儿扯皮,直接拉着她就过去了。
杨晓挑眉,难道是黑市?
林翠花神神秘秘左右看了眼,点点头道:“这附近有一个集市,每逢月底赶一回,十里八乡的公社社员都在那里换东西,社员们买鸡蛋蔬菜和鸭子小鸡,还有些卖自己织的土布,不要票,可以给钱或者别的东西换。”
这个集市也算是一个黑市,不过官不举民不究,没人上纲上线割尾巴。
社员们的副食本在公社,是个大集体户口,平时根本不给社员开证明,采买都是村子一块买。社员们便想出开集换东西,城里人不能养鸡养鸭,缺鸡蛋肉和蔬菜,农村不限制,交完公社的份额,剩下的都是自己家的。
城里人换肉换菜,乡下人便换些油盐酱醋肥皂等要票的生活用品,大家都方便。
而最近的这一趟赶集在初夏,社员们会出大量夏天的土布。
“你等我一趟。”有这种好事,杨晓当然不会错过。
票证紧张,用现代的花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她上楼叫醒大毛和小老二,韩大毛还不乐意起来。
杨晓悠悠道:“本来是带你俩去逛集市的,既然不起,就搁钱婶子家和钱柊玩吧。”
韩大毛一咕噜睁开眼睛,爬起来穿衣服,小手拍醒小老二:“弟弟,我们去赶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