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盒子看着不过巴掌大小, 很是普通,但大夫人却是拿着手里摩挲了好久, 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
只见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她伸手将那瓶子拿了出来, 又在妆匣里翻了翻,找了一个香囊出来, 将那瓶子里的药粉倒入香囊内, 这才将瓶子扔了, 转而将那香囊放入了盒子中。
这药是她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原是打算给侯爷后宅的那些贱人用的, 与张嬷嬷之前准备的那个不同,这个药药性很强, 若是服用的话,只需少许便能坏了人的身子。
若是像这样做成香囊随身佩戴的话,时间便要长一些,但若是剂量大的话, 也并不需要多久, 三四天的时间便能有效果了。
只是这期间得一直带着这香囊才行, 若只戴一会儿效果就不大了。
若是可以的话,大夫人是不想这么做的,虎狼之药定然是有损根基的,所以她之前才没有将这个药拿出来。
但这会儿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只是经过张嬷嬷一事,她若是将这东西以自己的名义送过去的话,怕是瑜哥儿心有怀疑,不会随身佩戴。
瑜哥儿之前瞧着似是相信了她,可她却是能感觉的出来这孩子心理还是对她有了芥蒂了。
她得像个万全的法子保证瑜哥儿会随身戴着才行。
大夫人蹙了蹙眉头思索了片刻,随即脑中一动,便想起秦业媛来。
媛儿不过一个孩子,与瑜哥儿的感情又向来不错,若是让她送过去,他定然不会怀疑,而且以他平日里疼爱她的情况来看,若是媛儿送去的东西他定然会随身戴着。
以前便是这样。
只是……
不过片刻后,大夫人又有些犹豫了,媛儿一向单纯,身为母亲,若非必要,她实是不想让她沾上这种事。
只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稳妥的办法了。
只一会儿,她便下定了决心,让人将秦业媛喊了过来。
很快,秦业媛便过来了,她是一听到大夫人喊便过来了。
从秦明瑜院子回去后,她原本便想跟着大夫人去正院,但当时大夫人急着去处理张嬷嬷的事,便找了个由头将她哄了回去。
可独自回了院子的秦业媛心绪却久久无法平静,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不停地在屋子里转圈。
这时听到丫鬟说母亲让她去一趟,她连衣服都没换,直接便跑了过去,到了正院,更是连通报都没让人通报便冲了进去,喊了:“母亲!”
看见她,大夫人这才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小心脚下,别跑的那么急。”
秦业媛如今也没心思关心大夫人说了什么,她一进屋便问道:“母亲,查出张嬷嬷是谁指使的了吗?”
“尚未,那人藏得深,这事还得有些时日。”大夫人随口应付了她一句,便扯开了话题,“媛儿,我唤你过来是有件事要交给你。”
说着她便将那盒子拿了过来,递给了秦业媛,“这里面是我做的一个香囊,你等会儿替为娘送给你二哥哥,哄哄他开心,也别说是我送的,只说是你给的。”
“为什么?”听到这话,秦业媛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母亲为何不自己给二哥哥?”
“傻孩子,张嬷嬷毕竟是我的身边人,她做了这样的事,你二哥哥心里肯定是有些芥蒂的,若说是我送的,就怕他不会戴,他向来疼你,若说是你送的,他才会随身戴着。”大夫人找了个借口道。
“母亲多虑了,二哥哥怎么会生你的气?虽然张嬷嬷是您身边人,但这事与您却无关,是张嬷嬷叛主,母亲你也是受害者。”秦业媛不以为意地说道。
“话虽如此,但人心复杂,你二哥哥虽然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心中如何却是不好说,而且我最近几日忙着抓这幕后之人,暂时腾不出手来,你便代我跑一趟吧!”大夫人又劝了几句。
“我知道了。”见母亲的确没空,秦业媛也没多想,便点点头,应下了此事。
她接过盒子后顺手便打开看了一眼,还没瞧仔细呢,就见大夫人已是迅速地上前将她手里的盒子阖上了,差点吓了她一跳。
她不过就是想看一眼,母亲怎么这么大反应?
秦业媛有些疑惑地看向大夫人,刚想询问,就听大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这香囊是特意为你二哥哥做的,你可别偷拿。”
“知道了,我不碰就是了。”秦业媛嘟着嘴说道,不碰就不碰,也不知母亲做什么这么凶。
见状,大夫人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天知道刚刚看见秦业媛打开的时候,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生怕她会伸手触碰。
等看见她点头应了之后,她又不放心地拉着她叮嘱了好一会儿,这才让她离去。
秦明瑜这一天一直在书房待着,知道秦业媛来了的时候,他正在走神,是在听见下人的禀报声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的。
闻言,他整理了一下心绪,便让她进来了。
“二妹妹怎么又过来了,可是有事?”秦明瑜看了她一眼,问道。
秦业媛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见他脸色的确不大好看,心下有些羞愧,若不是母亲说起,她都没想到要来安慰一下二哥哥。
“我给二哥哥你做了个香囊,二哥哥你看看喜不喜欢。”说着她便伸手将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
秦明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见她特意准备了礼物前来安慰他,他心里倒是的确升起了一股暖意。
听到她的话,终于弯了弯嘴角,说道:“多谢二妹妹了。”说着他便伸手接过那盒子打开看了看。
见他脸上终于有了笑颜,秦业媛这才也松快了些,说道:“这香囊可是特意为二哥哥你绣的,不仅味道清新,还能安神,二哥哥你可得随身戴着,不能浪费我的一番好意。”
而此时的秦明瑜看着盒子里的这香囊却是顿了顿,他是知道秦业媛的针线活的,凭她自己是断不可能绣出如此精致的香囊的,这一看便不是出自她的手笔。
可这香囊的样式也不像是二妹妹身边的丫鬟绣的,这香囊的颜色有些暗沉,二妹妹向来不喜欢这种颜色,以往她送他的东西都是颜色十分明艳的那种,这种颜色的料子怕是她院子里根本没有。
他看着手里的盒子,随后不经意地问道:“二妹妹,这是谁让你送来的。”
秦业媛一个不妨,脱口而出道:“是母亲……”
话说到一半,她便下意识闭了嘴,有些懊恼地垂了垂头,明明母亲叮嘱过让她别说的。
可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也懒得再瞒着了,反正她本就觉得母亲的担心有些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