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曦彻底急了,把妇人拉起来之后又看那小孩子,她现在哭得要命,恐又是母亲刚才的行为把她给吓到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怎得你这么大的感谢,又是哭又是跪的,我真的是消受不起了。”柳若曦拿了怀里的丝帕递给妇人,她和孩子脸上哭的都是泪水。
妇人摸着那丝绸制成的手帕,颇有些不是滋味。
那些富家小姐包括富家夫人,见了他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都是弃之如履,恨不得绕个弯避过他们。
而现在这个漂亮的女子竟然把贴身的手绢拿给自己擦脸,拿到手里只觉得千斤重一般。
“夫人,我哪里不给她治病,我们从浔阳来……就光浔阳跑遍了大小医馆都有数十家了,而后也没有抛下她,尽管生病,却依然把她一起带到了云中城来,在云中城又找了当地几家颇有名望的医馆,都说是治不好了,小儿热病最是难治,这才没有办法到你这里讹上一番。”
讹来的钱一是给大儿子娶媳妇用的啊,是想给小女儿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他们乡下人哪懂这么多,郎中说治不好便也就治不好了,去过的那几家医馆,说是由旁人介绍的,也不见得名声有多大。
会不会治病,倒也还是两说呢。
热病它不像其他的病,它是属于急诊,若是治不好真的可能会一命呜呼了,大人的热病还算是好治,尤其是小儿的热病,那来势凶猛,抵挡不住。
再说,未成年的人抵抗病毒的能力还稍许差些。
到最后,妇人硬是要在这里做牛做马,柳若曦真的是不让了。
她这医馆的人已经够多了,再者说了,人家一家老小的总不会真在这当牛做马吧,听起来也是怪怪的。
在她又道了几次谢之后,才被柳若曦扶出来,终于把她和孩子送出了医馆
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一场闹剧而已,自己帮助到了她,心里也不至于有歉意什么的。
虽然她未亏欠妇人什么,不过柳若曦时常对世人怀着怜悯之心,看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连着小儿都要跟她颠沛流离,还得了那么大的病来,心里头反正如同撕裂了一般。
哀民生之多艰呀,为何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呢?
璃南是数一数二的富饶国家,为什么在璃南境内还是发生增加赋税的现象,着实不合理了一些。
大道天下还能发生讹钱之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行走在云中城中,几乎连偷盗都很少发生,可是在百里之外的浔阳城中,这种事便是司空见惯。
就连官员随意的增加赋税也无人管理,那里是天高皇帝远,官员们都自认为自己是小皇帝了。